顧淳面色淡漠,任誰也看不出喜怒。 他掃了一眼堂上眾人,眾人神情盡落眼瞼,當下冷哼一聲,看向顧宣: “顧宣,近來族中多有傳言,你染上賭錢惡習,家中值錢的東西都被你輸掉了?” 顧淵張了張嘴想要開口,不過在看到顧淳的眼神示意后,旋即忍了回去。 遂目光看向顧宣,對于顧淳的問話,他也靜待下文,想知道顧宣如何解釋。 其父顧正能混上縣丞,他的確出過不少力,其子顧宣昔日少言寡語,他也是看在其誠實本分,做事牢靠,才準許在莊園事務上幫忙。 沒成想,不久前家族收到消息,顧正被落入匪兵之手,生死不知。 自此傳出顧宣飲酒、賭錢,不思進取,談玄論道等消息,他本想找個合適時機敲打一番,結果等來的卻是作假賬,行貪墨之事。 顧宣默然。 此前原身隨著其父傳來生死不知的消息后,其行為的確‘劣跡斑斑’,不過,這一切緣由皆是從賭錢開始。 無它,顧母南下逃亡時身體落下的病根,昔年還看不出什么,加上年輕得以壓制,隨著顧正落入匪兵手中,傷心過度,病癥顯現出來。 原本不富裕的家庭,自然雪上加霜。 原身便想著靠賭錢翻身,或許他的本意是好的,但是賭錢本就容易讓人沉迷,贏了不想收手,輸了更不想收手。 “晚輩此前確實賭錢,然而——這一切并非晚輩本意?!鳖櫺麌@了口氣,轉動身子看向顧母,情緒不自覺涌上心頭,眼眶紅潤。 以原身的印象中,顧母四十多少歲,眼下卻是蓬頭垢面,臉上皺紋深陷,一身粗布麻衣,說是五六十歲也不為過,一副垂垂老矣姿態。 “母親早年落下病癥,需要湯藥醫治,晚輩一時糊涂,想要通過賭錢多贏些錢來看病?!?br/> “顧郎你糊涂......糊涂......”顧母聞言一愣,‘哇’的一聲尖叫,恨不得垂足頓胸,口中不斷說著自責的話,‘拖累’‘不如早日死去’等等言語。 “好了,若是糧食追回,一切自不必多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