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柱說完話,率先起身離開,背微駝。 車府令韓明看了一眼公子成蟜,嘆了口氣,自行去備車。 王車很快就準備好了。 韓明這輩子都在做這一件事,再熟悉不過。 這位車府令攙著王上進入馬車,接過王上遞過來有腥味的黑色手帕。 本來要為公子成蟜說情的話到了嘴邊,就變了。 “王上勿動氣,要保重身體啊……” 秦王柱用黑袖抹去嘴角并不存在的紅色,這已經是習慣性動作了。 每次咳嗽完,他都會擦一擦。 有時粘上,有時沒粘上。 他數個月沒有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了。 “呵呵。”秦王柱笑笑,對跟了十數年之久,年前終于熬到車府令的韓明道:“寡人要是保重身體,不知有幾多人憤懣,全都巴不得寡人死啊。” 韓明眼中含淚,跪在車廂內的地板上,言語中顯出年輕時的銳氣。 “愿為我王鋤奸!” 秦王柱矮下身,靠著后車廂壁滑下,贅肉搭在今日新換的錦褥上。 “可是,寡人才是奸啊……” “王上!” “別吵,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