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相如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呼吸困難,大口大口喘著氣。 送嫪毐回來的長子看到父親這副模樣,狠狠訓斥了一番弟、妹,扶著父親躺下。 藺相如不肯。 他對自己的子女知之甚多,最為了解。 知道若是今日不說清楚,來日必有子女犯蠢,把他抬上馬車,致他死地,耽誤大事。 他歇了好一陣,靠著枕頭。 沒有光澤的白頭發都如同枯草一般,倒在他臉上的溝壑里。 他仰著脖子,張大嘴道: “先王用五十七城換田單。 “一是因為田單克燕,先王要攻打燕國。 “二是強趙弱齊,讓齊國失掉唯一一個能征善戰的大將,不能征伐。 “他秦異人換我做甚?秦國缺相邦嗎? “自秦孝公招賢令發布,商鞅、張儀、范雎、蔡澤、魏轍……去秦國的人茫茫多,如過江之鯽。 “百城,呵。 “我藺相如一個將死之人,哪有這么大的顏面。口是心非的漂亮話罷了,他秦異人一向如此狡詐。 “莫說趙王不會放我,就是趙王放我去秦國,路途如此遙遠,到秦國的也只會是一具腐爛發臭的尸體。 “你們記住。 “我若不在趙國,對秦異人就沒有半點用處。一個無用之人的后裔,以秦氏重利忘義的祖傳性情,秦異人絕不會庇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