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一用力，便將那桿照膽銀槍插在了青石板之上，他絲毫不將燕云淵放在眼中，邪魅一笑道：“不自量力。你越是如此，老夫將你煉制成傀儡的威力就越大。發怒吧！瘋狂吧！老夫要親眼看著你，看著你是如何被怒火吞噬！”

    一絲絲極為詭異的陰森元氣在燕云淵體內暴動，片刻之后，竟是直接涌入識海，徹底不受控制起來。

    下一刻，一股濃烈的殺意直接涌上燕云淵的心頭，隨著濃郁的殺機顯現，他體內的元氣立刻不斷流轉。

    不多時，自他周身好似泛起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紅色氣流，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都要吞噬一般。

    自燕云淵方圓一丈之內，所有的空氣好似凝固一般，所有的雨水好似感受到這股森然殺氣，竟然主動選擇避開。

    殺境一現，同境無敵。

    這是修行界中所有修行者的共識。

    殺一人者為罪，屠千人者稱雄，戮萬人者不世魔頭也。

    在漫長的江湖紀年中，每出現一個擁有無上殺境的修行者，都會引起一片腥風血雨。

    殺境者，詭異難以捉摸，玄妙難以領悟。凡擁有殺境的修行者，冷酷無情將超遠超常人數倍，體內元氣也會比其他人的元氣殺傷力更大。

    對此等力量，正邪兩道之人不是沒有研究，只是一代代修士前仆后繼，不惜以身試法，殺戮成邪，都不得其法，最后徹底瘋魔。如此摸索探尋下來，倒是形成了一點共識：要想修成殺境，必須屠戮萬人以上。

    若是將殺境擁有者比作洪水猛獸，那么魔宗之人與之相比，可以說是溫馴如犬，危害不可同日而語。

    時至今日，也只有一些個名門大派或者傳承數百年的宗門，在無數典籍功法之中，才留著幾段關于殺境的隱晦描述。

    灰袍老者恰好有幸從某一本典籍中看到過只言片語，見到這般變化之后，他雙眼死死地盯著燕云淵，目中狂熱之色似躍然而出，內心暗驚，大喜喊道：“殺境，這是殺境！”

    不過，他再一細看，猛然驚醒，燕云淵那雙眼一片血紅，似不帶任何情緒。灰袍老者的心底倏然升騰起一抹冷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片刻之后，他只覺得有些可笑。

    這樣的一個罡風境界的小輩，自己居然會害怕他？話雖如此，他心底的寒意，卻止不住地升起，不知是不是雨水的緣故，他的背后早已一片濕潤。

    他本是魔道中人，地位已然不低，這些年東躲西藏，若不是為了恢復實力，也不至于委身做那錢炳龍做護法。

    錢炳龍生性變態，喜怒無常好殺戮。正合了他的心意，他這半年下來，吸食不知多少血肉，實力也終于是恢復了五六成。今日若不是看那燕姓少年元氣精純，他也不會如此冒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