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們想插手便插手，你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又能阻止得了嗎？“

    薛度畢竟不諳世事，正是莽撞勝過理智的年紀。此時他明顯被這個裝神弄鬼的老頭徹底所激怒。金玉樓貴為世間兩大樓之一，富可敵國都不在話下。

    這些老不死的家伙，越是如此大放厥詞，虛張聲勢，就越說明他們心有所畏懼。薛度深信不已。

    看到老者聽到自己說的話，沒有一絲該有的震怒反應，只是怔怔地看著自己，薛度更加得意了，陰森一笑。

    “只要你不表明身份，今日注意走不出這里！我薛度可以用性命保證這一點。”薛度手中劍明明沒有出鞘，可眼中的殺意盎然，比之前發瘋持刀的錢守謀不知強上多少倍。

    陳知品眼神一窒，滿眼疼惜地看了這位四叔一眼。今日這四位公子齊齊出現在此，很難說清到底是為了替錢炳龍復仇，還是得了金玉樓主家的授意。

    天機門不干涉江湖之事，這一點人盡皆知，誰也不能例外。

    陳四吉不愧是大風大浪里走過來的，神色依舊淡然道:“是我一個糟老頭子自作主張，想要提醒你們一句，這一點與任何人無關。你們要殺便殺吧，老頭子我絕無二話。只要一旦那姓燕的少年出現危險，有些東西就該結束了！”

    老人態度決絕，不懼怕那些威脅，也絲毫不見個人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最后的話語有些隱晦，這些東西可以指游戲，也可以恩怨，還可以指有些人的性命。

    “果然，你是為救那姓燕的少年而來！”錢守謀色厲內荏，之前的敬畏與害怕全都消失不見，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憑什么？你越不讓我們殺，我們越要殺上一殺。看這天是否會真的塌下來，還是這洪水泛濫，會不會真的淹死我們。“薛度眉毛一挑，耍勇斗狠之心一覽無遺。

    傅長興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看這少年一臉的凜然殺意，他毫不懷疑這少年會殺了老人，會殺了燕云淵。

    或許，也只有一旁含笑的沈繼業明白，這姓薛的瘋子少年真的能做出來。他的嘴角就度上揚，輕輕喝了一口那上等雨前龍井，今天這茶終于喝出些味道來了。

    陳四吉心頭一震，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不健康的紅潤之色，然后整個人再一次劇烈咳嗽起來，咳嗽聲穿透整個小石塔，落入眾人耳中，便是誰也不敢去制止。

    他的身子彎曲著，蜷縮在一起，幾乎要縮成一個蝦球一般。待到老者再度挺直了腰板，眸子里的犀利光芒泛著刺入骨髓的寒意。看到這眼神，便是一向狂傲的沈繼業心底也生出了幾分寒意。

    偏偏那薛度凜然不懼，與那老者對視起來，饒是他再桀驁不馴，心中隱隱生出一絲悔意與懼意，一時之間神情復雜。

    “金大俊，錢光漢，沈計嚴，老家伙們，你們走得太早了，我都快不記得你們了，他們估計也沒聽過。你們這些老家伙若是沒死……“

    老者口中嚷嚷著快不記得，嘴里念叨著他們沒聽過，眼神之中盡是緬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