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次刺殺（上）

我躲回了破廟,看著天上的星星發愣。

我想起從前我總纏著哥哥問我什么時候才能有嫂嫂,他總笑笑說,「沒聽過一句話嗎---已許國,難再許卿。」

我當時不懂,現在懂了。

我又想起臨別時周汲對我說的話：

「不要為難,你隨時可以來取我的命,我是你的,它也是你的。」

「只要是你,我心甘情愿。」

「如果一定要死,我希望是在你手里。」

他怎么總是這樣傻,只讓我覺得自己卑劣。

我沒什么感覺,我的心卻自己想哭。

正想著,大監帶著他的一小隊狗腿踹門而入,我一點也不意外。

他扔了一個油紙包給我,上面血跡斑斑,「主將未死,你的任務還未完成,動作再不快點,你爹爹就沒了,云州城也沒了。」

我不想打開,不用猜也知道又是我爹爹的某個部件,他們就愛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我的任務就是刺殺呼延河,現在他已經死了！」我歇斯底里。

「小娃娃,要不說你是小娃娃呢」大監一聲嗤笑,「呼延河是我們的人,可惜他不守規矩,所以我替陛下除了他。」他洋洋得意。

我別過頭不想聽,不懂,也不感興趣。

他自討沒趣又接著說,「不過不重要了,你真正的任務是擊殺敵軍主將周汲。」

「殺了我吧,累了。」我懨懨地看了他一眼,「周汲死了還會有別的主將,無窮無盡,南齊的天下難道要我一個人去打嗎」

他只不過把我當成他政治斗爭的工具,我不想豁出命卻成為這種下作之人的倀鬼。

他站得越高,受苦的人越多。

他從懷里掏出一封密函說,「陛下早就想擺脫北驪,這是陛下的朱批,只要你殺了周汲,保你們萬家周全,立刻劃撥糧草和援軍去云州城。」

我接過密函,是不是皇帝的字跡我不知道,不過上面確實有玉璽的模樣,和爹爹那封圣旨一致。

我承認,我心動了,不是為了自己茍活,而是為了在云州城的同胞。

「成交。」

沒想到,最終的最終,我還是走上了命運為我準備的華麗刑場。

我做的很對吧爹爹和哥哥一定會為我驕傲！

是的,我做的很對。

我做的很對......嗎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有個狠心的人在我心里種了一片荊棘,好大好大一片,扎得我好疼。

我想,也許能死在愛人手里或者被愛人殺死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