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賜死皇后
皇后霍地站起,手指直直地指向孟靜嫻,柳眉倒豎質(zhì)問道:“你向本宮哭訴王爺冷落你,本宮看在王爺?shù)拿孀由辖虒?dǎo)你:了解王爺?shù)男郧楹蛺酆茫闹闳绱舜辣浚箲{一枚小像就誣告王爺?”
孟靜嫻此刻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她直著脖子道:“臣妾與甄娘子只在宮宴上遠(yuǎn)遠(yuǎn)見過,是剪秋將純元皇后的畫像拿給臣妾看,臣妾才能辨認(rèn)小像與甄娘子相像!”
剪秋忙跪在地上,急切道:“嫻福晉不要亂攀扯,是你來景仁宮請安,問殿里所掛的畫像是誰?奴婢才告訴您是純元皇后。怎么到了嫻福晉口中卻是別有用心?”
皇上聽到她們將純元皇后也拉扯進(jìn)來,更是生氣。他擰著眉頭怒道:“都住口!孟氏不賢,果郡王帶回府中自行處置,只是再不許入宮。”他頓了頓又望向皇后,滿眼都是失望之色,而后轉(zhuǎn)頭沉聲道:“皇后無德,謀害皇嗣;皇后無能,挑撥宗親;禁足景仁宮,無朕的旨意不得出。”
皇后那纖細(xì)、挺拔、高貴的身軀終于萎靡佝僂下去,她的臉色像白紙一樣蒼白。還未等眾人說話,只聽殿外響起一陣嘈雜之聲,接著蘇培盛匆匆進(jìn)來,“皇上,延禧宮的菊青求見,她說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皇上。”
眾人都是詫異,安貴人剛剛過世,她的侍女就要見皇上。皇后忽地有不好的預(yù)感,雖說寶鵑是景仁宮的人,但安陵容卻在此時(shí)忽然翻水。菊青更是后來才被寶鵑收服,不知她還是不是自己這邊的人?她看向剪秋,用眼神詢問,但剪秋卻搖了搖頭。皇后的心更加沉了。
菊青進(jìn)來后跪倒在地,從袖口中抽出一張折著的信箋。那信箋看起來泛著淡淡的粉色,皇后忽地死死攥住寬大衣袖里的帕子,她怕那就是她一直找的東西。
蘇培盛將信箋呈給皇上,皇上一目三行,直至看到最后的簽名是烏拉那拉宜修。他目眥欲裂,舉起手邊的纏枝竹紋茶盞狠狠地貫在地上,怒喝道:“大膽!”
眾人嚇得跪倒一片。皇上閉了閉眼,定了定心神,他凄涼地望了望窗外,而后又望向皇后,那眼神是如此的寒冷、憤恨、失望。
“皇后罪大惡極,廢去后位,收回璽綬,著賜死!”
此言一出,殿內(nèi)眾人都驚呆了。皇后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剪秋也嚇壞了,她趕緊扶住皇后倒下的身軀。皇后不再懇求,只是顫抖著唇齒道:“為什么?”
“你還有臉問?”皇上厭惡至極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將那信箋拂到她面前的地面上,皇后撿起一看,頓時(shí)猶如墜入冰窖,果然是她寫給太后的認(rèn)罪書,那是她用藥害死純元母子二人,而后被太后發(fā)現(xiàn)。太后大怒但也沒有辦法,就命她寫了認(rèn)罪書。本來太后去世后,皇后找了許久,也問了竹息,但均未找到。皇后本來還以為是竹息私下藏起,她本想找機(jī)會(huì)了解王爺竹息,但一直沒找到機(jī)會(huì)。
她沒想到這東西卻是在安陵容手中。都管她自以為是,她早就感覺到安陵容心思縝密又心狠手辣,但自認(rèn)可以駕馭,哪知卻被她臨死之時(shí)擺了一道;而死后又留了一手,真是玩了一輩子鷹最后反倒讓鷹啄了眼睛。
眾人皆很有眼色地靜悄悄地退出了殿內(nèi),此時(shí)殿里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二人。皇上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而皇后癱坐在大殿中央。她再?zèng)]有昔日高貴的儀態(tài),而是垂著頭佝僂著身軀望著那張置她于死地的信箋,思緒卻回到了過去。
皇上明明答應(yīng)她待她生下阿哥后就立她為嫡福晉,哪知純元卻后來者居上。更讓她萬萬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兒子死時(shí)皇上正沉浸在純元有孕的喜悅中。她焉能放過她,老天開眼純元母子一尸兩命,可是此事偏偏被太后知道了。
“宜修,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太后將她召進(jìn)宮,那時(shí)她還是德妃。她看著被太后扔在腳邊的桃仁,心中恐懼至極,她記得那時(shí)她的腿都軟了。但她自幼受慣欺凌,早已懂得大不了就搏命,而且絕大部分人都怕搏命。她已到了山窮水盡之處,她打算拼了。
“娘娘,姐姐已死,臣妾可為姐姐償命。但臣妾不后悔,因?yàn)槌兼獌鹤泳褪且蛩馈!彼Ρ3种曇羝椒€(wěn),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她知道她在賭,堵娘娘不會(huì)要她命,因?yàn)闉趵抢蠜]有適齡女子嫁給王爺。
果然,德妃娘娘瞪著眼睛注視她許久,先是憤怒、無奈而后是冷酷。她來到她面前,蹲下而后用她那長長的水蔥般的指甲緩緩抬起她的面頰,兩人四目相對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