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shí)越發(fā)漫長的白日，似乎一瞬間沉寂下去了。

    顏歡看見狹長脖頸處的人面不斷變化，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幾位的面貌同歷史教科書中的插畫有幾分相像。

    大概這就是木精畢方的歷代主人了。

    “你別給我提起他！我鐘意他的才華，我陪他寒窗苦讀，我看他登科及第，我見他一步步手握大權(quán)，重兵在握，可他是怎么回報(bào)我的！？”

    “有我跟在身后，他本該同那群倭寇不死不休，可就僅僅是因?yàn)樘郏麐尩囊驗(yàn)榕绿郯。∷屯切┵寥斯虻厍箴垼　?br/>
    “文人傲骨都被戳斷了，真他媽的惡心！”

    鳥身頂著的人面瘋狂變換，難以定型，振翅聲越發(fā)響亮，微微漾起的清風(fēng)呼嘯起來，影背墻下的一叢月季花開又花落，生機(jī)紊亂不清，變得極其詭異。

    “識人不善又不是你的錯(cuò)，何苦為了這么一個(gè)人折磨自己百年，不憋屈嗎？”顏歡問道。

    “你說的對，識人不善，及時(shí)止損。”

    噗嗤！

    畢方胸口一起伏，一顆偌大的瘤子隨著狹長脖頸直上，將一個(gè)頭骨吐了出來。

    “所以我殺了他，將這狗東西的人頭在胃里把玩了百年。”

    顏歡眉頭微蹙，向清明處小心翼翼挪動了身子。

    “姐，真的沒問題嗎？”

    “怎么有種清純文學(xué)少女遇人不淑，被軟骨男欺騙后黑化的既視感，這一瞬間的恍惚都有點(diǎn)讓我懷疑是不是在找五行之精了。”

    “我是覺得，它的逼格可以再高一點(diǎn)，再大一點(diǎn)。”

    金精清明一挑眉，輕蔑道，“它一直都是這個(gè)樣子。伱要嫌棄，我們?nèi)フ矣嘞氯齻€(gè)，這個(gè)丟人現(xiàn)眼的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