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酒窖
伴隨著一陣風(fēng)聲,一道人影從外面疾閃而入。“有沒有見到奎廟主?”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面目陰沉,迅速地掃了大堂一眼,最終目光落到了潘榮身上。“奎廟主不見了嗎?”潘榮吃驚地問。那男子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這些人是誰?”“人手不夠,從地牢那邊調(diào)過來的。”孫小何嗐了一聲道。那男子眼珠子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打量著大堂內(nèi)部,“奎廟主沒來過這里?”“之前奎廟主讓我去找人過來,鎮(zhèn)守大堂,后來就再也沒見過了,怎么,是出了什么事?”潘榮急忙問道。聽他們的口氣,這所謂的奎廟主,八成就是之前被揚了的那個高瘦中年,也就是這次來到祝家的四修羅之一。“找遍了也沒找到奎廟主!”那男子皺眉道,微微頓了頓,說道,“你們快跟我來!”說著,就轉(zhuǎn)身往外走。“奎廟主吩咐我們鎮(zhèn)守大堂,這……”潘榮遲疑。“還鎮(zhèn)守什么,快!”那男子回過頭來,惡狠狠地道。潘榮這才不情不愿地回頭招呼我們,“兄弟們,走吧。”于是一行人跟著那男子疾行離開,出了大堂之后,拐進(jìn)走廊,一路往西走到盡頭,就轉(zhuǎn)入了一間漆黑的小房間。房間中央的地板上,已經(jīng)掀開了一扇木板門,還未靠近,就已經(jīng)聞到一股子酒香從里面飄散了出來。“跟我來!”那男子率先進(jìn)去。我們隨后跟上,就見一架鋼梯筆直地搭了上來,一直往下延伸。順著鋼梯往下走,足足下去有近二十米,這才踏到了地面,只見四下里一片昏暗,只有前方隱約可見火光閃爍。“這是酒窖么?”潘榮問了一句。那男子卻并沒有回話,只是冷聲道,“別出聲!”我們跟著他一路往前,來到一個拐角處,那閃爍的火光正是來自拐角的另一側(cè)。“奎廟主不在,一切聽其他三位廟主吩咐!”男子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低聲道。我們幾人立即乖乖點頭。男子率先走上幾步,帶著我們轉(zhuǎn)過拐角,就見前面火光閃耀,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一大群人。走近仔細(xì)一看,就發(fā)現(xiàn)這些人涇渭分明地分成三股。左起那一批人,大約十余人,這些人都是微微低頭,手結(jié)法咒,為首之人是個臉色雪白的婦人,一張臉就像是涂了不知道多少層粉似的,看上去神情頗為僵硬。再看中間那批人,大約二十多人,人人帶一柄長刀,右手按在刀柄上,目視前方,似乎隨手都要拔刀出擊。他們?yōu)槭字耍莾蓚€身材高大的漢子,站在那里比一般人至少要高出一個頭。二人不僅身材相仿,樣貌也是極為酷似,顯然是雙胞胎兄弟,雖然是寒冬臘月,兩人都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古銅色的肌肉。在他們后背上,各自插了兩把黑色的長刀,在火光映照下,寒芒閃爍。再過來則是最后一批人,這批人相比起來,人數(shù)卻是少得多,只有四人,而且沒有領(lǐng)頭之人。帶我們過來的男子,輕手輕腳地走到這批人中,潘榮也立即招呼我們跟了過去。這么一看,那白臉?gòu)D人和兩個背刀大漢,應(yīng)該就是彌天法教的三個修羅,至于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一批人么,八成是那奎廟主率領(lǐng)的。“奎廟主呢?”只見其中一個背刀大漢回頭朝我們看了一眼,冷冷地問道。他的聲音卻是壓得頗低,似乎是怕驚擾了什么。“找不到廟主。”領(lǐng)著我們過來的男子,慌忙低頭稟報道。那背刀大漢冷哼了一聲,“你們聽我命令行事!”“是!”我們齊齊應(yīng)了一聲。那背刀大漢就不再理會我們,轉(zhuǎn)過身去盯著前方。就像之前潘榮猜測的那樣,我們此時應(yīng)該就是身處在一個地下酒窖之中,因為四周隨處都可以見到一排排靠著墻壁擺放的酒桶,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酒香。我們這三撥人,總共近五十余人,形成一個扇形,把進(jìn)出的路口給全面封死了,不過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了這地下酒窖之大。在我們這些人的正前方,又聚集著一群人。其中最為顯眼的,卻是一張掛著白紗帳的大床,床的四個角上各自垂著七枚銅錢,紗帳頂上鎮(zhèn)著符箓,正是祝家那老爺子那張床。透過那白紗帳,隱約可見一道人影坐在紗帳內(nèi)。這張大床就挨著墻壁停靠著,祝萍萍站在床邊上,微微側(cè)著身子,似乎在跟紗帳中的祝老爺子在那說話。除了她之外,大床兩側(cè)還站了六人。這六人中,有四個是中年男子,另外兩個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個個神色肅然,從他們站立的方位來看,應(yīng)該是祝家人。在距離祝家人不遠(yuǎn)的地方,立著一個木制的法壇,大約有半人多高。法壇上插滿了巴掌大小的黃色令旗,從左往右又依次擺放了一只豬頭、一只羊頭和一只牛頭,將尾巴叼在嘴里。另外又有一個紫銅香爐,香爐內(nèi)插了三炷香,煙氣裊裊。而最為怪異的是,在法壇前跪著一個人,向著法壇叩拜,只是這人卻看不出樣貌,因為這人的腦袋上,罩著一個鐵頭,給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這一跪一拜,鐵頭就隨著晃動,發(fā)出輕微的咣咣聲。這聲音在空曠的酒窖內(nèi)回蕩,除此之外,聽不到其他半點聲音,所有人都是屏氣斂息。而在那法壇的正前方,卻是一扇小門。從這里看過去,那扇門后面黑漆漆一團(tuán),看不到任何東西。按理來說,只要有夜眼的加持,哪怕是伸手不見的黑夜,依然也能看清楚物事,然而這小門背后,卻是如同一團(tuán)濃墨似的。“時間到了,起祭。”祝萍萍忽然輕喊了一聲。話音剛落,那守在大床邊的六人,就齊齊動身,來到對面的墻邊,將靠墻擺放的十幾個酒桶一一打開。這酒桶蓋子一開,就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不是酒,竟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