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她記住我，或者說為了讓我引起她的注意，每堂課后，我都要找她詢問課堂上老師講的一些重點。”

“她一開始很驚訝，可能是詫異我一個天天睡覺的差等生，怎么突然想學好了？”

“我就跟她說，我爸說，考試每得一分，就給我一百塊錢，我看上了一個模型，六萬多，所以我想考到六百分以上。”

“她一聽，立馬就變得特別熱心腸，不止認真幫我講題，還把自己的筆記借給我看，上學時候，尤其是高二之后，課程緊張，大家其實多少都是有些私心，不愿意在別人身上浪費自己學習的時間的，沒幾個人會犧牲自己進步的時間來教同學，但是她會。”

“她那時候以為我基礎差，所以每講一個步驟，都會問我，這里懂了嗎？不懂我再說慢一些。”

“我從男生宿舍那邊聽過不少她的傳聞，他們說，她家里條件不錯，他父母做慈善，從福利院收養了一個小姑娘，但是他們家就是想拿那個小姑娘炒作，小姑娘在他們家過得并不好，她經常打罵對方，給對方吃會過敏的食物，穿她不要的破爛衣服，所以很多同學都孤立她，覺得她人品不好。”

“可我那時候一個字都不信，她跟我素不相識，都愿意犧牲自己學習的時間，分享她的勞動成果，怎么可能對一個小姑娘那樣？那不是她的格局。”

“但是謠言興起容易，消除卻難，大家只是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比如她長得好看，家世好，憑什么再性格好呢？所以她必定有自己陰暗的一面，看，果然是。”

“我作為一個局外人都覺得那些謠言讓人不適，但是她卻強大的很，別人私下議論她不管，但要是有人敢當著她的面說，她必定拿字典砸那人腦袋上，所以那些人幾討厭她，又害怕她。”

“我不怕，我覺得她很了不起，也更加的吸引我。”

“期末考試前，她跟我說，只要之前講的我都掌握了，五百分肯定不是問題，差的，我過年再用壓歲錢補補，肯定夠買了。”

“我就問她，要是還會教我嗎？”

“她說我進步挺快的，基本上已經跟上來了。”

“要是那次期末考試，我控分了，我考了四百，你都不知道，當時成績出來的時候，她那表情就好像是她自己考了四百一樣。”

“她不好意思問我是不是考試時候睡著了，因為那次考試并不難，她只是一個勁兒跟我說對不起，可憐巴巴的。”

“于是她又開始教我，用她自己的話說，沒有差學生只有差老師，她必須給我成績拉上來不可。”

“我當時就想，真傻，傻得可愛。”

韓若星嘴角抽了抽。

狗玩意兒！她就說那時候講的明明他平時都會，怎么一考試就失常，她一度都懷疑她是不是有什么考試恐懼癥，高考的時候都擔心他考砸了，結果這狗東西比她還高了三十多分，謝師宴的時候，臉不清不紅地說自己超常發揮。

發揮你大爺！

蔣明啟說到興頭上，拿著杯子繞過去，坐到顧景琰旁邊，拿著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那時候補了大半年的課，她愣是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直到有一回，有幾個藝人被學校請來慶賀校慶，我就注意到她一直盯著臺上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藝人在看，我才知道她喜歡臉長得好看的。”

“我當時真的是氣笑了，我想了很多她不喜歡我的理由，唯一沒想到的是，他對我的臉不感興趣。”

“我就不服，我開始花時間捯飭自己，學校都讓穿校服，我非要穿白襯衣，不管是跟人說話的表情，還是看人時候的角度，我都控制得特別好，我甚至會刻意調整和她說話時候的聲音，時間一長，她終于有了些反應，有時候跟我講題的時候，偶爾會盯著我發呆。”

“她那時候一點都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別人看我，都是偷偷摸摸，她就大刺啦啦盯著我看，得虧我心理素質好，換別人估計都是報警的程度。”

蔣明啟說著又笑了起來，“那天是二模前的一天，我正跟她說這話，她忽然問我有沒有談過戀愛。”

“我當時特沒出息，耳朵很熱，肯定紅了，我說沒有，確實沒有，我沒遇見過像她這樣讓我心動的人。”

“她又問我，要不要在一起談談，看看談戀愛是什么感覺。”

“我說好啊。”.0

“特別好，真的，她不知道，那天我走得時候，看起來還冷靜自持，其實我高興瘋了。”

“大晚上我睡不著覺，一路從我家跑到了她家，她房間燈亮著，我其實很想喊她，但我怕嚇到她，我就在那里呆了兩個小時，直到她關燈了我才走。”

“我從來沒有那種瘋狂想念一個人，為一個人心跳的感覺。”

韓若星攥著筷子，垂下了眼。

蔣明啟有句話沒說錯，先說愛的先不愛，后說愛的難介懷。

她提議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太過隨意，只是心念一動，便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