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時，小霖云高高興興地告訴父皇，他今日見到師父了。然后還嘚瑟地顯擺了今日學到的東西，只是說完一臉惋惜地看著剛吃飽又睡著的弟弟，覺得他太能睡了些。

董婉喻聽著兒子吧嗒吧嗒說個不停，面上帶著和煦地笑容給他們父子二人布菜。衛紹霆也不是只顧著兒子，他看到董婉喻平日喜歡的菜，也往她碗里夾。宮人也早就習慣這一家子的用膳習慣，也不會有人跳出來說不合規矩。

等用完晚膳，將霖云打發走，衛紹霆這才問起司寧鳳的來意。董婉喻簡單的提了提，衛紹霆聽完皺眉沉思。他也沒多說什么，若是婉喻處理不了，他在搭把手便好。

……

賢王最近很煩，應該是從衛紹霆登基之后他就很煩。衛紹霆當了皇上，卻沒有對司家的人趕盡殺絕。甚至可以說是寬容大度了。

司家那些皇親，原本是什么爵位，現在依然是什么爵位。但他們不再是皇親國戚，也不在是宗室子弟。他們身上的光環沒有了，特權也沒有了。

這天下原本是司家的，現在卻被姓衛的‘竊取’，這些宗室如何能甘心。只是他們原本就沒什么實權，若是明打明的與衛紹霆對上，一是他們不敢，二是他們沒有那個實力。

于是這些人便只能暗中勾結，聯系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但事成之后，總要有人繼承皇位吧？這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是司清德的兒子。

雖然上頭幾個大的皇子都死完了，但八皇子忠王司永昊已經成年，完全可以繼承大統。忠王的母妃雖然只是嬪，其父早已告老還鄉。但其父也是一代大儒，桃李滿天下，在文人之中有一定的影響力。

忠王母子一向低調，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忠王畢竟是司家人，如今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要博上一搏。就像宗室族老所說，司家的江山不能就這樣交給姓衛的。

忠王的母妃孫貴嬪憂心不已，這些年逼宮謀反的還少嗎?但最后失敗的是因衛紹霆，成功的也是因為衛紹霆。每次的宮變，他都是站在最后的贏家身邊。

那時他也只是有爵位的武將而已，如今他已成為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就更不容易對付了。孫貴嬪勸忠王不要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心思，踏踏實實過日子。但忠王卻聽不進去，他已經被未來美好的愿景給迷惑。他是大厲皇室子孫，怎么甘愿向外人俯首稱臣？

賢王與忠王說起來還是堂兄弟，如今要做大事，司家子孫自然是要團結的。于是族老便派人游說司寧宇。司寧宇對誰當皇上都沒多大意見，他只想守住賢王府。況且待他最好的大姐，還是當今皇后的大嫂。衛紹霆愛屋及烏，對他也不錯。

說實在的，他并不認為這些司家人斗得過衛紹霆。只看衛家在大厲的風光歷史便能知道，況且皇后不止救過他姐姐的命，宮變是也救過他母妃一命。他現在很矛盾，他不想攪合進這一團亂麻中。但他身為司家人，又不能背棄司家。

與他相同的還有長寧公主司懿汐，她的駙馬雖然無權無勢，但耐不住她公公在軍中的影響力。于是她也成了被拉攏的對象。

當今皇上是她表哥，雖然這事并沒有公開。但衛紹霆能放過對他百般迫害的皇兄，又心胸開闊的不止不牽連她，還有意提拔她的夫君。她對衛紹霆的印象可比司永昊好多了。

對于那些頻頻來找她的司家人，長寧公主是煩不勝煩。不管怎么說，她都不會攪合進去。若是成功了，她不見得能比現在過得好。但是失敗了，還極有可能牽連好不容易脫離出去的四哥。

司家這些人行動頻頻，還真有不少人給他們說動，拉攏過去。這些人都是之前與衛家結過怨的，雖然衛紹霆此時沒有清算，但難保那日秋后算賬。

這些人自從衛紹霆登基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與其一直這樣惶惶不可終日的過日子，不若豁出去掙一份從龍之功，飛黃騰達、光耀門楣。

……

那幾名碎嘴的宮婢交給張媽媽后，輕而易舉地就查出了幕后之人。這人也是膽大包天，竟敢冒著風險以下犯上。這幕后之人，便是宮里的女官曹依雯。

說起來這人也是與那譚女官一起合謀的，上次那小宮婢出事之后。月蕊自責不已，對衛紹霆身邊的瑣事管得更嚴格了。便是那些內侍，也更加仔細，而且還隱隱有些防備她們的意思。

加之皇后又敲山震虎，讓她們一時也不敢妄為，但這曹依雯卻是個膽大的。曹依雯進宮時，她父親還是一名籍籍無名的末等武將。只是這幾年戰事連連，她父兄屢次立功。如今皆已是蕭老元帥帳下的猛將，官拜三品，且很得蕭老元帥器重。

當今皇上是武將出身，他能如此順利登基，也是因為手握重兵，在軍中聲望極高。是以曹家人以為，皇上定然是著重武將的。別的不說，但說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兩位衛進軍，如今年紀輕輕已經封了爵位。

曹家現在如沐春風，感覺自家的機會來了。于是曹家想到了早年進宮做女官嫡女，于是動了別的心思。正好曹依雯也想博一搏，曹家自然是要支持的。

“皇后娘娘，雖老奴查不到宮外，但這宮外的流言十有八九就是曹家傳出去的。”張媽媽說道。

“嗯，這事讓趙亮他們去查。”好一個曹家，這才剛升了官職，就鬧起幺蛾子來了。

“是，老奴這就讓人去傳話。”一直在邊上候著的王媽媽應道。

“王公公，此時皇上在何處？”董婉喻聲問道。

“皇上與蕭老元帥，并幾位軍中將領在校場試箭。”王公公恭敬應道。

“這樣啊——”如此一來，衛紹霆今日怕是不會有空。看來是不便到他那里去了，直接將人宣過來好了。于是，董婉喻命人將月蕊，并其余幾位女官一起宣到鳳儀宮。

曹依雯知道她派出去的小宮婢被皇后當場抓到之后便惴惴不安。如今被宣，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依雯你說皇后宣我們會不會是你的事被發現了。”譚唯很緊張，就怕一個弄不好將她也牽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