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心虛
“大奶奶二話沒有說借了一百文錢給我,并交待我們快點(diǎn)帶六寶青牛鎮(zhèn)的醫(yī)館,還說少錢少了再回來拿。”李婧文哽咽著說。
“那天,我和我娘輪留背著六寶往青牛鎮(zhèn)跑,跑到醫(yī)館后大夫說再晚兩刻鐘,六寶就是不死也會燒成傻子。”
“六寶的病好了,我們二房欠下了一百文錢的外債,我爹和我娘幾次跟爺爺奶奶說,要他們拿錢還給大奶奶,可是奶奶你是怎么說的?”
“你說六寶那賤命還值一百文錢?用一百文錢去救他還不如給大寶和二寶多做身衣服,那一百文錢,你們一直沒有拿出來,我們家也一直沒有還,直到我們分家出來,我采了蘑菇拿去酒樓賣了,才把這筆債還了。”
“大爺爺大奶奶雖然沒有生養(yǎng)我爹,但是他們救了六寶的命,他們明知道我們還不起錢,但是他們毫不猶豫的把錢借給了我們,而你們這對親爺爺親奶奶,面對高燒不醒的親孫子卻能無動于衷,在你們眼里,親孫子的條命比不過那一百文錢。”
“把媳婦的哭求當(dāng)成看戲,不僅對六寶如此,對我們也一樣,我被二寶推進(jìn)了河里,在床上昏睡了兩個時辰,你們這些做爺爺奶奶的不僅不準(zhǔn)喊郎中給我看看,我娘想陪陪我,還要被人指責(zé)。”
“那天明明不是我娘輪值,因?yàn)闆]有給三嬸做飯,爺爺奶奶不僅朝我娘甩眼刀子,還怪我爹管不好堂客,明里暗里挑撥我爹教訓(xùn)我娘。”
“我不知道別人家的爺爺奶奶是怎么對孫子孫女的,但是在李家老宅,我看到了兩個極端,大房和三房的孩子只要有點(diǎn)頭疼腦熱,奶奶就象后面有惡狗追一樣,跑得比兔子還快,著急忙慌的去請郎中,生怕他們有半點(diǎn)閃失。”
“而對于我們二房的孩子,就是死在你們面前,你們也可以眼都不眨,立馬就讓人用席子滾了扔到溝里去,如果不是我爹長得跟爺爺有八成像,我還真會懷疑他是你們和親生的,放眼五里亭村,我沒有看到哪家偏心偏成這樣的。”
“三叔,我們二房的孩子在生死存亡之際,你們可有想過要伸出援手?我的好小姑,你可曾想過要救六寶一命?”李婧文冷笑著掃了他們一眼。
“你們是六寶的親叔叔與親姑姑,手里抓著大把的銀錢,卻不想拿出幾文來救親侄子一命,現(xiàn)在還來跟我們談骨肉親情,你們不覺得很可笑嗎?”
“受人滴水之恩,我會涌泉相報,對于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我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能對你們以怨報怨,但也絕對不會以德報怨,這就是我的理由。”
“李婧文,我們是血親,血緣是斬不斷的,我們雖然薄待了你們,但總歸生養(yǎng)了你爹,還給他成了家,并且?guī)退B(yǎng)大了幾個兒女,你不能這么對我們。”聽了李婧文的話,吳氏急了,按照她的想法,二房就是發(fā)再大的財(cái)也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這是她萬萬不能接受。
“你們是生養(yǎng)了我爹,但是,他為你們做了三十幾年的牛馬,足可以償還那點(diǎn)恩情了,至于我們,是我爹娘養(yǎng)大,并不是你們養(yǎng)大的。”看到吳氏到了如令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錯了,李婧文也覺得醉了。
“你們的無情無義早就磨光了我對你們的感情,我爹是你們生的,他怎么孝敬你們是他的事,但是這土豆是我和師父他們種出來的,是我和我?guī)煾傅呢?cái)產(chǎn),我想給誰就給誰,別人無權(quán)干涉。”李婧文冷酷的說。
“婧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也有我們的無奈。”李連仲沒想到李婧文事情過去這么久了,她還記在心里,在他心里,這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一個孩子生病而,已六寶既沒有死也沒有傻,她何必斤斤計(jì)較。
但是他沒有想到,因?yàn)樗麄兊目瘫。莻€孩子差點(diǎn)病死了,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他們心硬,孫子也多,覺得有沒有這個孫子都無所謂,但是做為六寶的爹娘和姐姐,可以說是痛徹心扉。
對這些罪魁禍?zhǔn)鬃匀灰簿秃拗牍橇耍吘估罴也⒉蝗蹦屈c(diǎn)看病的錢,家里藏著數(shù)十兩的金條的數(shù)百兩的銀子,連幾文錢都不愿意拿出給孫子看病,冷血得令人可怕。
“你們有你們的無奈?我爹娘為了沒有白沒有黑夜的忙碌,賺的錢一文一毫都交給了奶奶,他們的孩子病危,你們守著數(shù)百兩銀子,卻連幾個子兒也舍不得,不就是要給大房的兒子孫子攢錢讀書考功名嗎?”
“既然你們?nèi)娜鉃橹蠓浚院笠仓灰恐蠓烤秃茫覀兌渴巧撬溃秦毟F而是富貴,都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
“婧文,你也知道,農(nóng)家弟子想要出頭,除了走科舉之路就沒有別的路可走,集全家之力送你大伯他們讀書,是為了改變家里的門庭,并不是為了我們自己······”
“不管為了什么,既然做了選擇,就要一路走到底。”李婧文打斷李連仲的話,“大房是你們的寶貝,你們以后還寶貝著他們就行,我們不會說一句話。”
“他們家里有三個讀書人,集全家之力培養(yǎng)的讀書人,以后他們會給你們爭來莫大的榮耀,你們只要等著享福就行了。”
“婧文,話是不能這說么的說,家里這么多的長輩,你不能只孝敬你爹娘。”李連仲苦口婆心的說。
“你多的是兒女孝敬,不用靠我這個孫女。”李婧文搖搖頭,現(xiàn)在她心感幸運(yùn)的是沒有把財(cái)產(chǎn)放在李家華名下,而是打了她那個并不存在的師父的牌子,不然,這些牛皮糖還真的撕不掉。
“婧文,三叔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無情,你也知道我在青牛鎮(zhèn)做工,一旬才能回來住一天,對家里的情況并不了解。”李家富試圖為自己辯解,但是眼神閃爍,他心里虛得很。
“三叔,你別說跟我們說不知道家里的情況,分家后爺爺奶奶之所以跟我們要房租費(fèi),應(yīng)該是你出的主意吧?你的二哥身受重傷,被家里掃地出門時,因?yàn)樗耐炔粍右苿印敔敵兄Z讓我們在家里住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