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紙醉金迷,才是我的人設
云弈回到自己皇帝老子所賞賜的宅院時,已經過了戌時三刻。
頭頂明月高懸,斑駁的舊門匾只寫著“安遠侯府”,四個大字。
安遠侯府的確是一處舊宅,因曾經的安遠侯并無子嗣,所以在其戰死邊塞后,這處四進的院子一直荒廢了十年之久。
其實對于皇子們來說,二十歲就可以不用在國子寺讀書,甚至還要搬出皇宮另立府邸。
而三皇子早就過了這個年紀,之所以沒有封王就番,是因為其母齊貴妃沒少在皇帝的身邊吹耳旁風。
名義上是想著再讓老三云澈多讀幾年,參加三年一次的科舉。
但其實科舉本就是意在從民間選拔人才,皇子根本就無權參加。
齊貴妃這么做,無非是有個由頭讓三皇子留在京城。
至于云弈呢,在安西軍中的這幾年雖說是沒怎么讀書,但他也已經到了二十歲。
老皇帝卻以此為由,讓他在國子寺內聽學,估計也是有所深意。
至于到底是為了什么,云弈至今還未猜得出來,當然不可能真的就是讓他補上這幾年落下的圣賢書這么簡單。
不過還有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這玄武大街東街上只有兩座四進的院子,而且還是對門兒!
曾經的安遠侯府所對著的,正是當今大昇朝三品宰相林培均的府邸。
可別看這林相官階只有三品,他這三品可以說是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
大昇朝的一品官階多為太師、太傅這樣的名譽職位,并沒有什么實權。還有皇子、親王、公主等,也都是一品,但都無權參與朝政。
至于二品官階,乃是類似于驃騎大將軍、光祿大夫這樣的文武散官,還有郡王國公一類的。
所以由此也能看出來御史大夫這個從三品的含金量,若非如此,一個庶出的范文軒怎敢在國子寺這樣的地方耀武揚威。
而孝文皇帝將這座對著林相的府邸賜予云弈,又不將其封王。
別說云弈自己搞不懂,就是大半的朝臣也都弄不清楚這皇帝老兒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之前云弈只有“東西南北”兩名侍衛,偌大的侯府根本就打點不過來。所以徐內侍特意從宮里調出不少人來,幫助打理侯府,為首的便是一名叫做李福的管家。
此人約莫四十出頭,一臉中正相,雖不是宦官,但宮里安排的,能是尋常之人嗎?
云弈知道不說這李福,就是住所內大大小小的雜役丫鬟,估計也都是宮里的眼線。
可即便看出了這一點,云弈還得笑臉接納。
第二日,云弈依舊是早早地前往國子寺。
畢竟即便是做戲也要好好演上幾天,不過更為重要的是,也只有在國子寺,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與白應臺見面。
“亦千賢弟,你交代的事,昨晚我都查清楚了。”
“說吧。”
借著午休的時間,云弈躺在國子寺內的一棵老榕樹下乘涼。
周圍來來往往的學子也不少,其實人越多的地方,反而越不容易讓其他人懷疑。
“是這樣,那個縱馬之人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一般來說這等命案縣衙無權判刑,需收集證據全權移交州縣定奪。至于在京城,則要呈報給大理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這永定縣縣衙內好似人人都對縱馬一案守口如瓶,我多方打聽才得知。那縱馬之人并沒有移交出去,甚至當晚就放了,連案件的卷宗都不曾有過,的確有些蹊蹺。”
“沒什么蹊蹺的。”
云弈多半也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那齊恒如果真是齊貴妃的侄子,即便永定縣的縣令吃了熊心豹子膽,也可能將其移交給大理寺。
“除此之外,應臺兄,有沒有人證或是口供之類的。依我大昇律例,縱馬者,是要施以鞭刑的。大清早地在鬧市縱馬,又拔劍行兇,總不能是犯了癔癥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