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乾清宮，如懿的視線落在雪玲的手上，看著血不斷的涌出，一雙眼里明暗分明，冰冷的聲音從轎輦上傳到每一個人心里。

如懿："  回吧。"

雪玲跟在皇后的轎輦旁邊，血已經開始凝結，可是傷口的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剛剛在乾清宮，她咬著牙，用著最大的意志力才讓自己沒有叫出聲來。

原來，乾清宮的地那么冷，和翊坤宮一樣，冷到人心里。

回到翊坤宮，如懿讓她下去處理傷口，宮女請不到太醫，雪玲只能借來劣質的傷藥，涂在傷口上，看著長長的疤，寂靜無人的房間里，她捂著被子無聲痛哭。

而如懿把宮女全都趕出去，一個人呆呆望著皇上曾經皇上送她的綠梅。

不知道過了多久，如懿抬手擦擦眼角的淚珠，突然拿起剪刀，一刀一刀，把綠梅從上到下全部剪掉，從花到枝丫，最后只剩下滿地的植物碎屑。

空蕩的寢殿里，最后只能聽見低聲啜泣。

*

如懿剛剛從乾清宮出來，后宮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后拎著補藥去了乾清宮，然后皇上震怒，皇后被禁足。

所有人都在感嘆皇后頭鐵的同時也為自己擔憂，皇上做事如此不顧及從前的情誼，連以前的心尖尖現在都成了蚊子血，那她們呢。

不過是普通嬪妃的她們又何去何歸呢。

啟祥宮

麗心："  娘娘，聽說皇上十分生氣，您說得對，咱們不用出手，翊坤宮就能把自己作死，如今堂堂皇后被禁足，鬧了好大的笑話呢。"

笑話嗎？誰知道呢？

金玉妍："  慈寧宮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若是永珹想要繼位，皇上和太后這對上輩子十分長壽的母子就是她最大的對手。

麗心："  太后只是讓福珈嬤嬤到乾清宮走了一趟，讓皇上不要鬧的太過，說皇后畢竟是國母，即使有錯，申飭就可，禁足國母，要注意前朝后宮不安穩。"

金玉妍嗤笑一聲，看來太后也是對如懿恨得厲害，不要鬧的太過，申飭即可，怕是她想自己申飭吧。

金玉妍："  沒派人去翊坤宮？"

麗心："  去了，申飭了皇后，還讓皇后抄寫女則女訓。"

哈哈哈，讓如懿抄女則女訓，太后也想的出來，還不如指著鼻子指責如懿無才無德。

金玉妍："  太后也是有意思，皇后沒反應。"

麗心："  沒有，據說皇后當時很平靜。"

很平靜，難道死心了？可金玉妍感覺她是要爆發了。

不在沉默中滅絕，就在沉默中爆發。

金玉妍拭目以待，看看如懿會給她什么驚喜。

舒嬪看著手里正在抄寫的御詩，默默放下手中的筆墨。

曾經一個人的夜晚，都是靠著抄寫這些詩過來的，心里想著那個人，也就不苦。

可現在，那個人還是自己當時一見傾心的人嗎？

舒嬪："  拿個火盆來。"

將親手抄寫的詩一張一張扔進火盆，明亮的火光映在她的眼里，等最后一張燒完時，舒嬪突然笑了，眼里的執著散了。

舒嬪："  如果沒有當時的驚鴻一瞥，本宮是不是就不會被困在這座華麗的牢籠中。"

可人生哪有什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