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本人只是冷哼了一聲，并沒有說話。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見保安大爺正在和另外一名大爺對峙。

    “對不起，你真的不能進，現在上面管的可嚴了，無關人員都不能靠近的，我也幫不上你的忙。”

    那個身形瘦小的老頭依舊在苦苦哀求著：“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要給你們找麻煩，我進去五分鐘就出來行不行？我還特意包了餃子，總得讓他在最后吃一次爺爺做的飯吧……”

    那老頭手里面還捧著一個鋁制的飯盒，表面坑坑洼洼的，不太平整，某些地方還藏著刷不掉的成年油垢。

    林遠記得這個人，他是張壯壯的爺爺。其他的學生都是爸爸媽媽來接，只有這個小老頭看起來格外不合群。

    他走過去，三兩步之間已經在臉上堆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喲，大爺，這天這么熱，怎么在這兒呢？”

    張老爺子也認識林遠，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揪住他的手腕。

    “領導！領導，幫幫忙吧！”

    老人骨瘦嶙峋的手就像是骨頭架子外面披了一層薄薄的皮，一用力都能看到血管凸起。

    林遠像是恍若為止似的，任由對方拉著順勢將其帶到了保安亭一側的陰涼處。

    “您是為了張壯壯的事來的是嗎？”

    “對對對！我不知道這孩子犯了什么錯，但就算是要流放、要進監獄，也總得讓家人見一面吧。這孩子從小無父無母的，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我對不住他爹娘，沒把孩子給教好，我只想再讓他吃一口這餃子。”

    老人渾濁的雙眼中流出一滴清淚，看得人于心不忍。

    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像是被時代拋棄了一般，他以為現在的法治社會也是要講人情的，他都這么苦苦哀求了，至少也該讓他們祖孫見一面。

    可林遠就像是一個八面玲瓏的鏡子，溫和又不動聲色地拒絕了：“大爺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現在程序還沒有走完，有專人看守，連我也進不去呢。而且按照規矩，他現在還不能接觸外來的人和物品，這餃子也不能幫你帶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