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不懂黃庭經那言傳身教呢？你跟在我身邊日久，我可曾碰過那些亂七八糟的？酒色、血氣、紅塵因果、捷徑……”

  通天教主痛心疾首！

  有種自己精心養大的娃，吧唧一聲掉糞坑里，沒淹死卻愛上了吃屎的感覺。

  “那是因為您用不上，盤古嫡出就注定了您的未來，有開天功德伴身，哪怕鴻鈞道祖也得禮讓三分……”

  長耳定光仙熱淚盈眶，字字都是控訴字字都是不甘。

  如今他的虛偽倒少了幾分。

  或許從上天把人分出三六九等那一刻開始，一切早已注定。

  上面的位置就這么多，弱者想要爬上去就只能把強者拉下來。

  一鯨落，萬物生！

  長耳定光仙承認他深刻地嫉妒著。

  想讓所有強者，所有有天賦的人也嘗試一下弱者的悲哀。

  讓那些修煉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人嘗嘗在狂風中前進，連最簡單的呼吸都能糊一嘴沙的感覺。

  通天教主：“……”

  他默然無語，頭一次這么真實的感受到道不同不相為謀。

  或許人和人之間本不同……

  通天教主甚至懷疑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為了給眾生截取一線生機，甚至不惜和二哥鬧翻三清分家，這到底值不值。

  不不不！

  圣人道心堅定，迷茫也只是一瞬。

  他為眾生截取一線生機，可自己又何嘗不是蕓蕓眾生之一？

  千人千面，他堅定自己的道即可，何必管別人怎么想？

  就像曾經不理解他的元始天尊一樣。

  如今他不也成了圣人受人朝拜？！

  雖然少年熱血仗劍洪荒是不太可能了，可他仍然踐行了少年時的信仰，庇護了更多的人。

  他未曾愧對以眾生滋養萬物的盤古也就足夠。

  至于他的道到底有幾分為公，為了這天下眾生，幾分為私，為了打破命運對自己的控制，為了超脫，但這又有何妨？

  終究是殊途同歸！

  “你有怨？”

  通天教主語氣平淡而堅定，沒有絲毫對徒弟控訴的愧疚。

  弱肉強食乃是天理，非他所定！

  要錯也是這天錯了……

  可祂若為天就不會錯，錯的只是生活在這天底下，受天地養育，不甘卻無力改變的人罷了！

  “是！徒兒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