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嘗試越獄
吳三對張四郎說:“這大成宗師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我感覺他和定真和尚應該是一路貨色吧?”張四郎說:“定真和尚最多也就在寺院里發發威,這大成宗師統領天下數十萬道民,天天和桓朝大軍打仗,你從來沒有聽說過?”
吳三說:“我爹在家不讓我們打聽外面的事情,只讓我們種好田、管好牲口。這發了大洪水,我這個家也沒有了。”吳三低頭沮喪的搖搖頭。
張四郎對牛魁說:“如果你是大成宗師,為啥被這大覺寺關了?你的信眾呢?他們怎么不來保護你?”
牛魁搖搖頭說:“可別提了,本太師算是倒了血霉,等下,我如果說了你們就答應帶我一起走吧?”
張四郎和吳三點點頭。如果這人真是宗師級別的人物,對于已經無家可歸,且馬上要把殺死的兩個人來說,那真是太走運了。
牛魁席地而坐,說:“就在上個月,這江北縣發了大洪水,死了很多人,也讓很多人一夜返貧,于是我手下有個江北縣投奔的小卒兄弟,建議我到這江北縣來吸納道眾,發揚道法。誰知,我帶著一千多人來了這江北縣,那提建議的小卒居然是桓朝狗賊的探子,這才中了桓朝狗賊的埋伏,手下都被殺了,我也和其他道友失去了聯系。”
牛魁氣憤的說“就在我打算偷偷跑回去的時候,這大覺寺的家丁看到了我,就把我綁來了。我靠裝瘋騙過了老和尚,但他們懷疑我是大成義軍的人,又不肯放了我,所以關到了現在。我有些手段,只是僅憑我一人面對這么大的糧庫,也沒有好辦法逃出去啊。”
張四郎開口說:“我一直好奇,你們大成義軍都是些道士?”牛魁一聽笑了笑說:“如果光是道士,那要數十萬人做什么。看來小兄弟不了解時事,聽我一說。”
牛魁頓了頓,咽咽口水,這動作讓吳三感覺特像村口的說書人馬上要開講的樣子,牛魁說:“這桓朝皇帝不理國政,朝廷的賦稅一年比一年高,那些富商各個家里隱匿人口,逃避交稅,倒是把窮苦百姓的稅收到了九成,窮人活不下去了,沒有辦法就跟了我大成道宗,我身為大成道宗的宗師必須要濟世為民,就收留了他們,誰承想這收留流民,引來了朝廷干的不瞞,我還想著調和調和緊張關系,誰知地方督撫說我們亂來,虛報戰果,朝廷只當是我們反了,派大軍來追殺我們,沒辦法,本來沒想反的,這下真反了。”
吳三一聽眼前突然有了光芒,說:“那這么說,你們那里都是吃不上飯的窮人?”張四郎笑笑說:“不光是窮人,盜賊、流寇、通緝犯都跑去了,我剛說了他們有數十萬人之多。”
牛魁驕傲的說:“身為道門中人,貧道做這個首領還是很得人心啊。”牛魁又看看兩人說:“怎么樣?帶我出去,我領你們去大成義軍怎么樣?反正看你們兩的打扮,無牽無掛的兩個小窮鬼,走了就走了唄。”
張四郎對吳三說:“我爹要是知道我跑了,他也會跑了的,當佃戶早晚被他們喝血喝死,咱們不如就此跑了,說不定在大成義軍里還能有一條活路來。”吳三想了想說:“好,我剛還在想,不如就此反了,把這不公平的世道給砸個稀爛。”
吳三看看糧庫的墻壁說:“我觀察過了,這糧庫除了四壁是土夯成的外,屋頂上卻是草棚,只要我們能登上去就能逃走!”
牛魁一聽像泄了氣的球蹲在地上,說:“我還以為有什么妙計呢,這我早就想過了,可沒有那么高的梯子、繩子啊!”
吳三指了指地上的空糧袋,說:“這些就是繩子!”
吳三在放牛的時候,瘦高和尚怕吳三哪天被大覺寺給趕出去餓死,于是教會吳三捆扎、打結繩子、茅草的辦法,就算將來吳三出去寺院外面也一定會有一條活路。
吳三和張四郎將空糧袋子都擰成繩子模樣,首尾綁縛在一起,一條條接在一起,不多一會,繩子居然擰成了數丈長。
張四郎望了望糧庫的天花板,又目測了一下房梁的高度,搖搖頭說:“這房頂上雖然都是茅草,可畢竟太高,要有很大力氣的人才能扔上去啊。”吳三在繩子的一頭綁了一塊大石頭,試了幾次都沒能扔到房梁上,都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