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玉輪山的時候?！薄咀?】

    李無相稍稍一想：“那就是它害死姜教主之后——該知道我已經(jīng)不能為他所用了。那，你……”

    婁何慢慢坐了下來。不是盤坐，而雙腿伸直，像一個累壞了的人：“我還以為我天命所歸。唉，當(dāng)時我在練真形教的大洪經(jīng)，它就顯圣了。之后我奪舍苗義，就是它幫我的忙，比我之前在棺山上的法子更好用——像你說的，我不是占了誰的皮囊，而就是成了誰?！?br/>
    “它賜你神通了？在我身上的時候它基本不幫忙，除非被我逼急了?！?br/>
    婁何愣了愣：“逼急了？你把它——”

    “嗯。棺城的時候，我被困住，它不幫忙，我跟它吵了一架，算是吵了一架吧?！?br/>
    婁何倒吸一口涼氣：“你真是……算了，它當(dāng)初不幫你，應(yīng)該是為了逼你去幽九淵。而現(xiàn)在在我身上幫我，可能也是因為需要我做什么事。”

    他說到這里，沉默了片刻：“姜教主的身上有太一真靈。當(dāng)初聽到姜教主死訊的時候，我就覺得身上一陣惡寒。他是劍宗的在世陽神，其實都已經(jīng)不能算人了——你說他死的時候是個天人五衰的模樣，那他可能都快要成真仙了?！?br/>
    “這樣的修為，再加上太一真靈，這世上不可能有任何東西能殺了他。所以我當(dāng)初聽說這件事，第一個念頭就是——”婁何看向李無相，“殺他的是太一?！?br/>
    “你是說，當(dāng)時在我身上的是太一，殺了他，還是說，是他身上的太一殺了他？還是說我身上的是太一，殺了他身上的太一，又殺了他？還是說姜教主身上的真靈原本就不是太一，被我身上的殺了？”

    “哎，我聽得云山霧罩的，你們什么意思？”趙奇在洞口皺著眉，“你們不能講慢點嗎？我聽不懂咱們一會兒怎么商量?。俊?br/>
    兩人都沒理他。婁何開口說：“你當(dāng)初覺得在自己身上的是太一真靈的時候，有沒有懷疑過姜教主身上的不是？”

    “有?！?br/>
    “這不奇怪。不單單是你，當(dāng)初全天下都懷疑過。姜教主剛剛出陽神的時候做了教主，然后宣稱太一真靈附身了。這種事，玄教是一定不許的，于是是派了人出教區(qū)，出來的都是合道，一共六位，每教一位。”

    “最后就是姜教主殺了三個，自己毫發(fā)無傷。剩下的三個回了教區(qū)，確認(rèn)了他身上的的確是太一真靈，然后就也死了——要是沒這件事，咱們劍宗三百年來，百來人，不可能叫玄教這么忌憚的?！?br/>
    “所以，姜教主身上有太一真靈，此事做不得假。”婁何慢慢地說，“他是世間最強的陽神，也做不得假。靈山里有許多極強的魔怪，但即便是那些，不說比不比得上太一真靈，單說到了陽間，是絕無可能是姜教主的對手的——他死時是天人五衰之相，意味著他快成真仙了?！?br/>
    “快成真仙，可因為天下無道運可用，就還成不了真仙。這是說，他再強一些，在陽間就待不了，會像之前那些真仙一樣，要憑著靈山才能留在活人世上。也是說，如果靈山里有什么東西到了陽間，最強也強不過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