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邊的黑點都消失不見，坐在輪椅上的老院長，緩緩推動著輪椅轉過身來。身后的何書寒見狀，趕忙過去搭了把手。

    目光看向面前這位臉上帶著許多稚氣的少年，劉屹山臉色溫和地與他說道：“你叫利星漢？”

    少年點了點頭。

    “星漢燦爛，若出其里，真是好名字。”老人眼中帶著笑意，只需要老友一句話，劉屹山就已經將利星漢看做成了自己的后輩。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學生了，書院中的眾人不用去管，但在外人面前，先不要提起你師父的名字。”

    因為也曾聽王道長說起過，師父渡濟一直在被大原通緝，又如這一路行來，師父未曾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那樣，知曉孰輕孰重的利星漢，點了點頭。

    見利星漢還因為老友離去，有些沉默，劉屹山笑著與他聊起渡濟來。

    “說起來，我認識你師父的時候，也如你這般年紀，當時你師父，不過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

    聽劉院長說起師父的往事，利星漢終于有了些精神，沒曾想師父與劉院長，竟是自小相識。雖然師父曾說將一切都留在了天書閣中，讓自己以后自行去尋找，但此時見劉院長主動提及往事，少年也按耐不住，問起那段往事。

    而劉屹山在小院中曾被渡濟要求，莫要將太多當年之事，早早告訴弟子。于是撿了一些無關緊要、牽扯不大的事，對少年娓娓道來。

    “你師父確實是老夫生平僅見的奇人，不瞞你說，你師父與我還有寧夜、冀州萬里書院的梅院長，可以說是生死之交。”

    聽聞師父與那位寧夫子、寧圣人也是故友，還是生死之交，利星漢眼中光亮更甚，還不等他心生崇拜，又聽得劉院長說道。

    “不僅我這般覺得，寧夜、梅紫卿也不會否認，畢竟當年可是八、九歲的他帶著我們，干了那件驚天動地的豪邁大事。可以說，若非他不能修行，我們一幫人，都認為他的成就，不會低于寧夜。”

    本來利星漢聽得劉院長夸贊師父，興高采烈，對于其提起的有關師父八、九歲時，就做出過什么了不起的事跡，正欲探究一番。結果被劉屹山告知，師父不能修行，這一下子如晴天霹靂，讓少年收起了笑容。

    “劉先生莫不是開我師父的玩笑，雖然師父曾對我自稱十一境高人，這可能有些夸張，但若說師父不能修行，我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利星漢這番話語中，甚至隱隱有些不忿的情緒在里面，直接將劉老院長給說得一愣。

    不應該啊，后來我與寧夜一同拜入左相門下，與小瘋子匆匆一別，就是因為小瘋子三年間各種嘗試，仍是無法修行，于是轉而說要去找找世外高人。方才我一番悄悄查探，也未能發覺他有修為境界，但他這弟子如此篤定，莫非還真讓他找著了不成。

    心中閃過這般念頭，劉屹山也不在意利星漢對有些沖動的無禮語氣。打著哈哈道：“或許這些年他有了奇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