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賞櫻燈會那一夜鼬那略顯異常的模樣時不時就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很想弄清楚他到底為何心事重重,每一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去詢問他時卻都無功而返。
當不知道第多少次他又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未果便直接沉默后,我的暴脾氣再也壓抑不住,徹底爆發了。
“鼬,你明明有心事,但你為什么從來都不和我說呢?你說出來,哪怕只是一部分,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擔啊!難道你就一點兒都不信任我?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大聲地對他吼,情緒一時失控到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吼完便已有些后悔。
而鼬的神色毫無波動,仿佛被我控訴質問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有些事情即便說出口也沒有任何意義。就算你知道了,這一切也不會有任何改善,不過是讓你徒增煩惱罷了。”他語氣平靜,咬字果斷:“錦葵,別任性。”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你都不說就這么確定我知道了也沒有用?你為什么總是這么自負?!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你就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他淡淡扔下四個字:“事實如此。”
我轉身就走。
于是冷戰如期而至。
自那以后,每一次與他打照面,我都會不自在地扭過頭裝作沒看見他,而他也一次都沒有主動向我打招呼。
我很生氣,也很難受,有時候暗罵自己多管閑事,有時候又不免賭氣地想大不了就此絕交,老死不相往來,反正他也根本不需要我。
然而沒有用。
心總是像被什么拉扯著,鈍鈍的疼。
目睹了我與鼬之間異常氛圍的止水若有所思,卻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在一個夏末的黃昏,他不動聲色地邀我去宇智波一族的訓練場談心。
我坐在木橋邊緣,雙腿晃來晃去,連帶著腳尖不時輕輕觸碰著水面,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半圓形的紅色落日隱在地平線處的群山之后,平整如鏡的湖面浮光躍金,不遠處的松林因乍起的風而響起陣陣松濤,徘徊此地的寒鴉嘶啞哀鳴。
止水站在我身邊,目光聚焦在水天交界處霞光籠罩下顯得極為寡淡的幾縷薄云。
“還記得你四歲時,經常纏著我來這里打水漂嗎?”止水忽然開口,這莫名其妙又突如其來的話題讓我一時措手不及。
我回想了片刻,神色也變得懷念,點點頭道:“當然記得,而且我印象中,我好像一次都沒有贏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