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只當(dāng)養(yǎng)了條飯量大一點的狗

    那時候，慕北卿大概10歲。

    母親靠出賣自己，勉強維持著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

    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看起來是不知情的。

    每次有男人來家里，父親就像提前知道似的，總是在男人來之前，就拎一壺酒，走出家門，坐在村外那座風(fēng)沙常年堆積起來的土丘上，躺在土丘上唯一的一棵榆樹下面，喝個酩酊大醉，睡上一天。

    日落時分，他拎著他的空酒瓶回來，空酒瓶當(dāng)啷丟到角落的垃圾堆，容納后慕北卿會把那些瓶子整理好，整齊堆放起來，攢到墻頭那么高，就讓收廢品的人拉走。有時候換成錢，有時候換成雞蛋。

    母親會梳洗干凈去給慕北卿燒飯，那天的飯菜里，通常會有肉。

    說起來，慕北卿從來沒有真正目睹過母親不堪的一面。

    他只聽到過一些聲音，男人狂躁的低喘和女人隱忍的低吟，那聲音刺著他的耳膜，即使他跑開了，聲音都長久地在他腦袋里回響。

    以至于后來即使沒有聽到過那聲音，只要看到父親又拎著酒瓶去土山丘上，慕北卿的耳膜就條件反射地刺痛。

    父親扔下酒瓶后，就去睡覺。

    第二天，他會從母親用舊的繡花錢包里，拿出二十塊錢去買煙買酒，然后繼續(xù)大醉一天。

    那個繡花錢包里，為什么一直能有錢，他好像從來不關(guān)心。母親對他的醉酒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神色冷漠，幾乎無視。

    三四歲時的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但慕北卿記得，那時候母親還會流淚，會與父親爭執(zhí)，但長年累月的失望，顯然已讓她流不出更多眼淚。

    心死了，只當(dāng)養(yǎng)了條飯量大一點的狗。

    母親對他還是很好的，盡管很少看到她的笑容，但母親總是會把他的衣服洗得很干凈，雖然粗茶淡飯，但一日三餐從未少過他的。

    慕北卿一度以為，他這個有著不可見人的秘密，卻平靜的家庭，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直到有一天，母親收到了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