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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夫人沉默著,手頹喪地耷拉下去。

轉身的瞬間,季復臨只剩下滿眼的希冀,他近乎渴望的眼神就這樣死死的盯著她,似乎希望她帶來一個好消息。

季老夫人在短暫的沉默后,勉強笑了笑：

她說有時間就會過來。

季復臨真的信了,心電監視儀上,他的脈搏跳得更有力了一些。

此后幾日,季老夫人一連給池春意打了好幾個電話。

池春意從最初的拒接,到最后,直接將她的手機拉入了黑名單。

季復臨從ICU轉向普通病房的那天,季老夫人又躲到走廊里去打電話。

再回來時,她還沒開始假裝,季復臨已經沙啞著嗓音問道：

她還是不肯來,是嗎

季老夫人怕他身體出現問題,連忙解釋：她最近有點忙,可能耽誤了。

季復臨閉上眼,沒說話。

季老夫人抓住他的手掌,輕輕揉搓著他的掌心：

復臨,你就安心等著！你放心,小池已經答應了奶奶會過來看你,等過段時間她沒那么忙了,一定會過來的......

不用再騙我了。季復臨仍然閉著眼,聲音很輕地說道,如果她要來,她早就來了。

看著他那蕭索的神情,季老夫人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勸道：

復臨啊,你也別在一棵樹上吊死,這天下的好姑娘那么多,何必非要喜歡她呢

等回國后,奶奶多給你介紹幾個好姑娘,你挨著相看,總有能看上的。

奶奶答應你,無論你喜歡誰,奶奶都幫你一起追,一定讓你——

話說到這里,季老夫人的聲音突然啞住了。

她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季復臨的方向,心口像是豁開了一個大口子,有冷風不斷地往里灌著。

因為她看到,季復臨突然抬起手,將自己的臉完全埋入雙掌之中。

有什么晶瑩的東西,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滾落,最后沒入病號服里。

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這一瞬間,季老夫人再勸不出口任何一個字。

只能心如刀絞地看著季復臨失聲痛哭。

寒風凜冽地從一條窗縫里鉆進來,刮痛了季復臨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可這一切的疼痛,都比不上心臟處揪痛的萬分之一。

他哭得越發用力,也越發難以克制,渾身劇烈的顫抖讓他只能哽咽著,近乎絕望地道出一句：

奶奶,池春意是真的,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