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
“你自己不跟上來怪誰?”裴念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回走。
陸逢森緩步跟在他身后,“去哪?不是剛從里面出來?”
“困了,找個地方睡覺。”
“去車上睡,就兩個小時。”他按了下鑰匙,不遠處的暗綠色車輛燈光閃了閃,陸逢森不由分說地拉著裴念過去。抵不過堅如巖石一樣的臂膀,裴念泄力地被他按在副駕上。
剛坐下陸逢森就發現自己這個提議有多么愚蠢,跑車的座椅不能調平,兩人只能直著腰坐著并不能達成睡覺的目的。
“會不會熱?”他找補地把暖氣、加熱墊打開,試圖讓車子舒適一些。
“開暖氣就不用開加熱墊了。”裴念看著窗外說道。陸逢森的車剛好停在最外緣,使得可以透過車窗看見酒店后的人造林。滿眼生機盎然,似乎連呼吸也被凈化了一樣。
手心被輕輕地捏了捏,而后聽見陸逢森說:“手這么冷?還是都開吧。”
“隨便你。”裴念抽回手,抱胸看著外面。
陸逢森與他看向同一側,靜靜地分享這難得的和平時刻。似乎從結婚以來,兩人每次湊在一起不是在吵架就是他在故意做討打的事情惹裴念生氣,最和諧也就上床的時候,陪Omega度過發情期,因為協議寫明的。
他看著Omega流暢的側面線條,在室外光的照射下能看見細微的寒毛一根根豎起,像毛茸茸的水蜜桃。陸逢森情不自禁摸了摸裴念的臉頰。
裴念轉過頭看他,疑惑的眼睛似乎在問“又干嘛?”,陸逢森都能腦補出他煩躁的語氣。
“不用羨慕云韞。”他說。
Omega霍然頓住,像是中了定身魔法,連睫毛都停止了翕動。雙唇錯愕地半張,不知過了多久,他用力地閉上眼睛,臉朝另一側轉過去不再看陸逢森。
他明明什么都明白,但就是冷眼旁觀自己的狼狽和苦痛。報紙上寫的果然沒錯,陸逢森確實是一個很冷酷無情的人。
像水一樣,表面溫和,但是卻冰冷刺骨,溺于其中就會死掉。
許多年前的那個少年似乎已經隨時間流逝褪色了,只不過自己一廂情愿的幻想為他添上無盡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