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課
“教授,我想問問——”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音調有點高得不正常,趕緊清了清嗓子,“有沒有什么咒語或者是方法,能分辨一只動物是真的動物還是巫師變的呢?”
麥格教授仔細地看了他一眼,神色稍稍緩和。“看來還是有人在認真聽課的。好問題,波特。成為一名阿尼瑪格斯需要精妙的變形技術,并且經過一系列極度復雜的儀式才能完成——是的,極度復雜,因此我希望在座的不要試圖在未經指導的情況下私自學習,你們應該也不希望自己長出幾條多余的動物肢體、變成永久且不可逆轉的半人半獸、或是人形軀殼里只剩下動物級別的心智。魔法部對成為阿尼瑪格斯的巫師有監督措施,他們必須登記自己能夠變成什么動物,身上又有什么標記。”
羅恩突然坐立不安起來。哈利知道,那一定是斑斑在袍子口袋里拼命掙扎。他一鼓作氣,“可是,如果我想要驗證一只動物是不是一個阿尼瑪格斯的時候,不可能先去慢悠悠地寫封信給魔法部查記錄,再回頭來處理它吧?”
“的確,已知在英國有一些未經登記的阿尼瑪格斯,”麥格教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緊抿的嘴角向上彎了一下,“在國外,還有人人都能夠學習變形為動物的魔法學校,因此我可以斷言,書面資料絕不是個判斷阿尼瑪格斯與否的好標準。已知的方法有且只有一種,就是使用阿尼瑪格斯的逆轉咒語,在普通動物身上不會造成任何傷害,而如果那動物是一個巫師,則會強制他變回人形。我們現在沒法找到另一個阿尼瑪格斯參與課堂,但可以演示一下。有人恰好帶著他們的寵物嗎?”
“教授,羅恩——”赫敏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學習的好機會。但在她能夠說出下半句話之前,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一道灰色的小影子騰空躍起,向著教室房門的方向躥去。
“AccioRat(老鼠飛來)!”麥格教授的聲音清晰而威嚴。
斑斑就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后拉扯著似的,以比它逃走還要快的速度,“嗖”一下撞進了女巫張開的手掌。它的尖叫沒頭沒尾地停了——幾乎像被掐斷了一樣戛然而止——可四條細小的腿仍然在瘋狂踢蹬,動作充滿了絕望和恐懼。在哈利看來,這簡直就是直說自己身上有古怪的愚蠢行為了,哪怕他對斑斑施個奪魂咒,興許都不能如此渾然天成。
麥格教授顯然也和他想到了一處。她以懷疑的目光端詳著斑斑,從它水汪汪的小眼睛看到缺了一個趾頭的前爪,最后用魔杖尖指向它,喃喃念誦:“SugaminaOtaminaOminaOtama。”
藍白色光芒一閃,她退后半步,把手里那只拼命扭動的動物扔到地板上。
哈利幾乎被光照得睜不開眼睛,卻舍不得錯過這一幕。他幾乎是快意地盯著眼前的景象:頭顱從凝滯的空氣里伸出,兩只手也伸出,其中一只缺了一個指頭;老鼠佝僂的軀干一下子長高了,最后是兩條打著顫的腿,踩在了變形課教室的地板上。最終,彼得·佩迪魯畏畏縮縮地抬起頭,露出一個難看的討好笑容。
在看到那張臉的一剎那,麥格教授永遠緊繃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難以掩飾的震驚。她的視線只掃過教室里眾多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什么事的學生一下,魔杖立刻抬起,瞄準彼得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