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踹開校董辦公室的門時,手指還在滴血。

辦公桌上的相框里,年輕時的校董摟著穿校服的女孩站在槐樹下。照片背面有一行褪色的鋼筆字：

棠棠十三歲生日

相框玻璃上滿是劃痕,像是有人經(jīng)常用指甲摩挲。

林校長,私闖可不是好習(xí)慣。

校董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轉(zhuǎn)身時,她珍珠項鏈的縫隙里露出脖頸上蜈蚣般的縫合線。

那些凍肉上的校徽是怎么回事我亮出從冰柜偷拿的標(biāo)簽,每個失蹤學(xué)生最后都成了你的收藏品

校董突然笑了。她拉開抽屜,取出一本皮質(zhì)日記推到我面前。

讀讀看。她的指甲變得細長,輕輕敲擊著封面,這是我女兒寫的。

泛黃的紙頁上,稚嫩的筆跡寫著：

槐樹下的姐姐們說,媽媽在找第13個......

今天李老師往我飯里放玻璃,我假裝沒看見......

如果我也變成掛在樹上的布條,是不是就能......

最后幾頁被血跡浸透,只剩癲狂的重復(fù)：

**獻祭十三人,可換一命歸**

相框突然炸裂。校董站在飛濺的玻璃碎片中,珍珠項鏈一顆顆崩落。

你知道嗎她撫摸著自己脖頸的縫合線,每任校長...都是最好的容器。

我鎖骨下的八卦印突然劇痛。余光瞥見穿衣鏡里,我正緩緩穿上血紅色的嫁衣。

而校董的女兒——那個叫沈棠的女孩,正從鏡子里對我伸出蒼白的手。

4

血色嫁衣

鏡中的我穿著那件血紅嫁衣,衣擺滴落的不是血,而是一種粘稠的黑色液體。沈棠的手搭在我肩上,她的指甲是青灰色的,像死了很久的尸體。

穿上它,她的聲音像指甲刮擦玻璃,你才能看見真相。

我猛地后退,后背撞上辦公桌。校董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退到墻角,她的脖子正在裂開——那些根本不是縫合線,而是一條條細小的樹根。

來不及了......校董的嘴角撕裂到耳根,棠棠已經(jīng)選中你了。

鎖骨下的八卦印突然燒灼起來,劇痛讓我跪倒在地。視線模糊間,我看見自己的手臂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紋路,像是樹根在皮膚下蔓延。

沈無咎踹門而入時,手里舉著一把沾滿香灰的桃木劍。

別動！他朝我厲喝,那不是沈棠！

鏡中的沈棠突然扭曲變形,她的臉像融化的蠟一樣剝落,露出下面——我的臉。

終于發(fā)現(xiàn)了假沈棠咯咯笑著,聲音變成了我的音色,我就是你啊,林校長。

沈無咎的桃木劍刺穿鏡子,碎片四濺。一塊玻璃劃破我的臉頰,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噬心咒發(fā)作到第二階段了。沈無咎扯開我的衣領(lǐng),八卦印已經(jīng)變成詭異的紫黑色,它正在把你變成下一個容器。

窗外的槐樹突然劇烈搖晃,樹枝抽打著玻璃。我聽見無數(shù)女生的哭聲從樹干里傳來：

校長......救救我們......

沈無咎從道袍里掏出一把銹跡斑斑的銅鑰匙：地窖。現(xiàn)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