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和好2
沒有是沒有,但還不如吵了一架。
林靖今日才知李鶴鳴當(dāng)真會氣人,李鶴鳴當(dāng)著他的面是一口一個林大人,見了他父親倒是恭恭敬敬拱手叫起了“岳父”。
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快,令人咂舌,林靖看不過去,在書房里明里暗里嗆了幾句,沒想這王八蛋人前收起狼尾巴裝善人,一副任君評點(diǎn)的淡然之態(tài)。
林靖說得重了,他也不怒,甚至還淡淡回了句“林大人說得是”,哪見此前在庭院里與林靖冷言相對的狗脾氣樣。
最后林靖被林鄭清訓(xùn)了幾句,叫他這戶部侍郎收收脾性。
林靖氣得不行,是以三人聊了幾句緊要事便散了。
不過瞧林鈺如今在意李鶴鳴的模樣,林靖自然不會把這些事告訴她,免得再受她幾句氣。
他不客氣地開始趕人:“你那好夫君還在門外等著呢,趕緊把他領(lǐng)走,看得我心煩。”
林鈺習(xí)慣了他的脾性,也不生氣,端端正正行了個禮:“是,阿兄。”
林靖當(dāng)真是被氣狠了,林鈺還沒走出房門,他便委屈心煩地粘上了秦湄安。
林鈺回頭看了一眼,瞧見林靖彎腰從背后抱著秦湄安,將臉埋在她肩頸處亂蹭,一副受了氣的暴躁可憐模樣。
秦湄安握住他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小聲安慰道:“好了,小妹還在呢。”
林靖聞言抬頭看來,皺眉道:“怎么還沒走?”
林鈺可不敢在此刻掃他的興,憋著笑替二人帶上門,尋李鶴鳴去了。
一出門,林鈺就看見了李鶴鳴立在院中的身影。
寬肩窄腰,身姿挺拔,拋卻那身泠冽之氣,看著倒是格外瀟灑俊朗。
不過院里不止他一人,在他面前,三哥正低吼著怒視他,兇狠得像是要撲上去咬一口。
李鶴鳴倒也不懼,垂眸看著身前一身肥膘的黑犬:“叫什么?”
林鈺怕三哥當(dāng)真咬他,忙提著裙擺快步走近,提聲喚道:“李鶴鳴!”
她叫的是“李鶴鳴”,回身看她的也是李鶴鳴,但跑得最快的卻是三哥。
李鶴鳴腳下還沒動,三哥就先一步歡快地朝林鈺奔了過去。
狗臉咧嘴露笑,變臉之快,好似方才氣勢洶洶朝著李鶴鳴吼的狗不是它。
它甩著尾巴,討好地用身體貼著林鈺的小腿,一步一步與她并排著往前走,李鶴鳴硬是生生從三哥那張畜生臉上看出了幾分諂媚之色。
林鈺被它纏著腿,走得一步快一步慢,險(xiǎn)些被它絆倒。
它好似知道林鈺現(xiàn)下又要和眼前這個冷臉男人離開,之后又不知她多久才能回來,是以沖著林鈺嚶嚶嗚嗚的叫,一副不舍模樣。
李鶴鳴趁它不注意,拿腳將它摟開,彎下腰,單手?jǐn)n住林鈺腿彎,一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抱嬰孩般讓她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林鈺驚呼出聲,下意識抬手扶住他的肩,嗔道:“忽然間做什么呀?”
李鶴鳴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抱著她往前走,回道:“你這樣被它拖著,等回府天都黑了。”
林鈺晃了晃腿想往下跳,她拍他肩頭:“我不同它瘋就是了,你放我下來,有人看著呢。”
雖這么說,四周實(shí)則沒什么人,只不遠(yuǎn)處有小廝侍女腳步匆忙地路過。
冬日嚴(yán)寒,今日又是除夕,府中眾人都忙得腳不沾地,沒空四處打望。
唯獨(dú)三哥,見李鶴鳴抱著它主子,像覺得他是個強(qiáng)搶民女的土匪。李鶴鳴往前走,它就一路攔在他身前,不停地沖他不滿狂吠。
李鶴鳴壓根不理會它,他腿長腳長,直接抬腿從攔路的三哥身上跨過去,大有若它不知死活便踏它而行的架勢。
林鈺聽三哥叫個不停,扶著李鶴鳴的肩,有些擔(dān)憂地低頭往下瞧,頭上玉簪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打在李鶴鳴腦后。
她道:“你別踩著三哥了,它開年就八歲,已算老年了。”
李鶴鳴淡淡瞥了眼契而不舍擋路的三哥一眼:“我看它倒精神得很。”
他就這么一路抱著林鈺到了堂前,三哥疲累得沒心思再糾纏,李鶴鳴才把林鈺放下來。
兩人拜別過林鄭清與王月英,在王月英的囑托聲里踏上了回府的路。
李鶴鳴來時騎的馬,回去卻和林鈺同乘的馬車,黑馬拴在車前,隨馬車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