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千瘡百孔的沙發靠枕
湛瑩瑩對于那突兀而起的驚恐尖叫置若罔聞,她的面容冷若寒霜,轉身的動作不帶絲毫情緒波動,目光甚至吝嗇于給予母親一瞬的停留。
右手緊握的水果刀,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刀尖向外微斜,如同指引著她一步步向客廳深處踱去,步伐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母親在一旁,嚇得動彈不得,只能小心翼翼地側身而立,目光緊緊鎖定在女兒那張緊繃得近乎僵硬的臉龐上,生怕任何微小的舉動都會觸怒那緊繃至極的神經。
湛宏博被尖叫聲牽引而來,映入眼簾的是女兒手持利刃的身影,那一刻,他的眼中交織著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深切的憂慮,仿佛目睹了一場不愿醒來的噩夢。
“怎么回事?瑩瑩這是怎么了?”湛宏博急切地追問,語氣中滿是不解與擔憂。
湛瑩瑩的母親輕輕搖頭,聲音細若蚊蚋:“不知道,我過來的時候她就這么拿著水果刀站在廚房……”
“瑩瑩也沒夢游的毛病啊……”湛宏博眉頭緊鎖,眼神緊隨著女兒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滿心疑惑與驚恐交織。
就在這一瞬,客廳內上演了一幕讓二老瞠目結舌、心驚膽戰的場景。
湛瑩瑩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使,手中的水果刀瘋狂地朝沙發上的靠枕刺去,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她口中模糊不清的低吟,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僅僅幾分鐘的光景,沙發上的靠枕已被湛瑩瑩刺得支離破碎,內部的棉絮如雪花般四散紛飛,整個客廳內,唯有她沉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顯得格外刺耳。
許久之后,她的右手終是無力地垂下,緊握的水果刀也隨之“哐當”一聲,清脆地落在了地板上。
聞聲而來的湛宏博與妻子急忙趕至她身旁,兩人不約而同地以手語急切詢問:“瑩瑩,你這是怎么了?心里有什么委屈,盡管和爸媽說,別一個人憋著。”
湛瑩瑩恍若初醒,眼神空洞無物,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雙親,心中那道脆弱的防線在瞬間瓦解,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仿佛內心積蓄已久的洪流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無力地跌坐于柔軟的沙發上,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的臉頰,淚水在指縫間默默流淌,只有肩膀細微而持續地顫動,泄露了她內心深處那份難以言喻的委屈與哀傷。
湛宏博與妻子相視無言,目光中滿是對女兒的疼惜與不解。
望著那不斷顫抖的背影,他們心中五味雜陳,既不知從何問起,又擔心任何言語都可能成為壓垮她最后一絲堅強的稻草,只能默默陪伴,靜待時機。
時間如同細沙悄然滑落,不過短短半小時的光景,對湛瑩瑩及其雙親而言,卻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承載著難以言喻的煎熬。
“瑩瑩,你告訴爸媽,你到底怎么了?”湛宏博的手勢輕柔而充滿愛意,他的目光溫柔如水,滿含心疼地落在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