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神
他這樣的,要多少有多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江城這個膩味了,國外落地后,轉頭又可以找第二個。
謝逾是個紈绔,他從來如此,沈辭明白。
協議范圍內,謝逾不曾為難,反而處處回護,沈辭也感激。
他只是想不明白,謝逾怎么可以斷得那樣的干脆,那樣的利落,那樣的絕情。連緩沖的時間都沒有,前一天他們還相貼著溫存,戴著同款的圍巾,謝逾伸手將他攬進懷里,下巴貼著額發,像護著最親密的愛侶。
可僅僅是一天后,謝逾遠赴他國,不知行蹤,不知去向,甚至聯系方式也換了。他就那樣干脆地一刀兩斷,將痕跡完全從沈辭的生命中抹去,抹得干干凈凈。
就好像……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寵物,購買時不需要同意,拋棄時也不需要告知,全憑主人心意。
沈辭垂眸,他面前的電腦已經息屏,漆黑的屏幕倒映著他的面容,當真是寡淡憔悴,和謝逾曾喜歡過的少年相比,沒任何出挑的地方。
他想:或許不是好像,他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寵物。
在他怔愣的時間,韓蕓蕓抱著箱子刷卡出門,隔著玻璃門揮手:“師兄,明天見。”
沈辭:“……明天見。”
韓蕓蕓于是往外走去,走到走廊盡頭,她鬼使神差地一回頭,沈辭正獨自一人坐在實驗室中,電子屏幕在他的眼睫上投下濃重不一的光影,瑩白的光斑映在眼瞳,像結了一層寒霜。
冷的有些凍人了。
*
晚上十點整,沈辭準時關了電腦。
臨近新年,大部分同學都回家了,實驗區空空蕩蕩,沒剩幾盞燈,走廊里也寂靜無人,幽靜如恐怖電影。
沈辭繞過實驗大樓,從南門出了學校,他走進背靠馬路的咖啡廳,在臨窗卡座入座,昏黃燈光下,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林音新燙了頭大波浪,掐了一縷繞在指尖,她將菜單推給沈辭:“喝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