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可憐
……
什么?
伊繆爾昏昏乎乎的腦子清醒片刻,茫然地抬起眼睛,定定看著醫生,眨了眨,甚至輕輕打了個嗝。
醫生叫他什么?
……伊繆爾?
伊繆爾?!
白郁叫他,從來只叫團子,小貓,而伊繆爾是伊爾利亞大公的名諱,白郁怎么會知道?有怎么會叫一只小貓伊繆爾?
這個身份,是公爵隱藏最深的秘密,也是能輕易拿捏的死穴。
他脹痛的腦袋尚不能冷靜思考,但是一瞬間,像什么小心埋藏的地雷忽然被引爆了,驚疑,不安和恐懼相繼翻涌上來。
伊繆爾渾身毛毛炸起,不自覺重心后移,拉開了和白郁的距離,他劇烈掙扎,慌不擇路地撲騰,像溺水一樣,白郁險些抱不穩,最后,小貓一聲慘叫,從他的手臂上直直翻了下去——
伊繆爾混沌一片的腦子只剩下一句話:“不,不行,不能讓人知道,會被看輕!會被厭惡!會死!”
即使奴隸制在伊爾利亞已經名存實亡,但外邦
進貢的奴隸依舊是底層中的底層,他們被認為卑賤,不潔,可以隨意玩弄甚至處死,這身份是他最深處的傷疤,最無言的隱痛,至今腐爛流膿,未曾愈合,只要輕輕觸碰,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伊繆爾不敢去賭。
……醫生知道了他是大公,可是醫生最討厭的,也是大公。
醫生一直想要伊繆爾大公死。
這個想法出現的瞬間,伊繆爾湖藍的眼睛再次水汽彌漫,委屈蔓延開來,縈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