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有趣
蕭紹卻并不理會福德海的訝異,只帶著人上了馬車,轉(zhuǎn)頭道:“福德海,去找個能看外傷的太醫(yī),要與我們熟識,嘴巴緊的?!?br/>
福德海躬身應(yīng)了。
蕭紹這輛馬車寬三尺五寸、深三尺有余,足足由六匹馬拉動,車內(nèi)空間極大,蕭紹將人安置在座椅上,拉下四周的簾子,將馬車形成密閉空間,這才伸手,扣住了戚晏的腳踝。
戚晏又是一抖,卻斂著眉目沒說話,蕭紹將他的腿拉高架在凳子上,撩起袖子:“現(xiàn)在四處無人,我總算可以看了吧?”
他指膝蓋上的傷。
血留了那么多,要盡早止血,否則戚晏這個病秧子,蕭紹怕他厥過去。
……真要厥過去了,以后誰給他壓榨,誰幫他批奏章呢?
再說,那推行到一半的改革,沒了戚晏,又該如何繼續(xù)下去?
蕭紹:“我不碰你腳踝,你把褲子撩上去,我看看傷,這總可以?”
戚晏穿著扎褲,褲腿是束在襪子中的,蕭紹要看,他就得一路提上來,小腿、膝蓋、腳踝,一覽無余。
對讀書人來說,衣冠即是臉面,天子召見朝臣,尚且不能衣冠不整,何況戚晏在皇子面前?這些部位本該常年束在服飾下,卻要他當著一位天潢貴胄的面,親手撥開,撩起衣物?
雖然如此,戚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膝蓋上的傷口涓涓滲血,沾染了一褲子,他一咬牙,便扯了靴襪的系帶,將褲腿撩了上去。
蕭紹嘶啦一聲,扯下里衣一塊布料,覆蓋上去,牢牢扎緊了,為了止血,他下手頗重,戚晏嘶了一聲,沒敢動。
而蕭紹表面古井無波,只是困扎傷口,心中卻想:“有趣,實在有趣。”
戚晏來了府中這么些時日,不是重病垂死,就是低眉順眼,平靜的像個死人,好像世上沒什么事情值得他留戀了,隨時可以赴死似的,即使來書房讀書,無論是被要挾懲罰,被誣陷,當堂下跪,他都沒太大反應(yīng),蕭紹逗起他來,就像逗個沒生氣的人偶,好沒意思。
可不過是摸了摸腳踝,抱一抱,看了看他的腿,什么出格過分的事情都沒做呢,戚晏卻成了這副模樣?
蕭紹低眉看去,戚晏端正的坐著,表情平靜,好像與平常沒什么不同,可他垂著視線,完全不和蕭紹對視,細細看去,耳后的皮膚也紅了,像是窘迫到了極點。
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