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5.‘殺人手段’
能夠完全無視他斗志與信念并從他的身上任意地剝奪一切……這種強大的力量非令咒莫屬。
Lancer因為過于專注于和Saber的決斗,到最后都沒有察覺到身旁昏暗的廢棄工廠中秘密定下的協議。
“用光所有的令咒,讓Servant自我了結”——這就是衛宮切嗣提出的自我強制證文的發動條件。他要求凱奈斯用掉所有的令咒、并且完全消滅掉Servant——以完全徹底的形式從圣杯戰爭中撤退。
“啊……”
從Lancer瞪大的雙眼中流出了赤色的淚水。
對他來說,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主君所謀殺了。迪盧木多·奧迪納就是因為執著于顛覆那不幸的結局,才強烈希望再次從英靈王座返回這個世界的。可是他所得到的結果,卻是悲劇的重演——只是再次完全體驗了那絕望與悲傷。
英靈用被血淚染濕的眼眸向身后望去。正在此時,兩名Master為了見證他的結局從廢棄工廠中走了出來。以空虛呆滯的表情坐在輪椅上的凱奈斯,以及抱著索拉昏迷的身體佇立著的另一個男人。那是自己在艾因茲貝倫城見過的、不知其名的、Saber真正的Master。
“你們……那么……”
Lancer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努力用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
“那么想獲得勝利嗎!?如此想要獲得圣杯嗎!?連我……唯一的真心祈愿都要踐踏……你們、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他的美貌因為血淚而扭曲,化為判若兩人厲鬼般的面孔。因為憎惡而忘我的Lancer已經不分敵我,想著切嗣、Saber、還有世上一切咆哮出撕心裂肺的怨怒。
“不可饒恕……絕對無法饒恕你們!被名利俘虜、貶低騎士容耀的亡者們……就用我的血來污穢那夢想吧!我詛咒圣杯!詛咒你們的愿望成為災厄!等你們落入地獄的大鍋之中時,不要忘記我迪盧木多的憤怒!”
他在逐漸失去實體、變為朦朧影子崩潰的過程中,直到消失的最后瞬間都在叫喊著詛咒的言語。那里已經沒有光輝的英靈身姿,只剩下吼叫著怨念的惡靈之聲。Servant,Lancer終于完全被消滅了。
“……”
凱奈斯茫然若失地眺望著Lancer消失之后的空間。切嗣隨意地將還在昏睡的索拉放到了他的膝蓋上。凱奈斯一邊輕輕地撫摸著戀人憔悴的睡臉,一邊用無力的聲音向切嗣問道。
“……這樣你的強制就?”
“啊啊,成立了。我已經無法殺死你們了……”
切嗣一邊向后慢慢退下,一邊從口袋里拿出香煙點燃——那也許就是信號。
“對我來說。”
在切嗣低聲嘀咕的時候,在遠處陰影里目睹了一切的久宇舞彌靜靜地扣動了斯泰爾(AUG)突擊步槍的扳機。
凱奈斯和索拉被夜視瞄準器的準心捕捉,無情地暴露在全自動射擊的彈雨之中。對于既沒有月靈髓液的保護、也沒有Servant挺身而出的兩人來說,5.56mm高速彈雨的洗禮如同無法逃脫的死亡之風。魔術師和他的未婚妻在他們過去極端輕視的子彈的淫威之下,全身撕裂倒在了水泥地面上。
光是懷疑作為魔術的自我強制證文是否被作了手腳,卻看漏了重要的契約內容背后隱藏的陷阱,最終奪走了天才魔術師的命運。
“嗚……啊……!!”
也許毫無痛苦就斃命于槍下的索拉還比較幸運。凱奈斯在被打成蜂窩從輪椅上摔下來之后,仍悲慘地尚未停止呼吸。他全身受到多處致命傷,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可就算是剩下數秒的生命,如果要默默忍受死亡的痛苦來度過的話,那也應該是漫長得殘酷的時間吧。
“……啊……殺…………殺了我……”
“抱歉,那是無法履行的契約。”
切嗣無視了腳邊微弱的乞求聲,一邊吐出吸入的淡紫色香煙,一邊用冷淡的聲音回答道。
因疼痛而抽泣的聲音沒有再繼續下去。Saber不忍心再看下去,用劍斬下凱奈斯的首級,結束了他的痛苦。
最終,騎士王的劍未能履行和Lancer的約定,反而與信譽和榮耀相去甚遠,被介錯(即把切腹者的頭斬下來以減輕切腹所帶來的痛苦)之血所玷污。
“衛宮、切嗣——”
翠綠的眼眸冷酷地燃燒著。那不是看著同伴的眼睛,也不是面對廣義上的伙伴的視線。與之前面對Caster的瘋狂與Archer的傲慢時完全一樣,是為了射穿自己認定為仇敵之人時刀刃般的眼神。
“現在我總算明白,你是個毫無道義之人。原本相信就算道路不同,目的還是一樣的我實在是太愚蠢了……”
切嗣依舊沉默不語,已經沒有回答的必要。因為剛才Saber目睹的行為,是完全的“邪惡”。
“我至今為止一直相信愛麗斯菲爾的話,沒有懷疑過你的品性。但是現在,就算你這樣的男人說要用圣杯救世,我也不會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