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1181.“你將要死在這兒”

    自己肯定又要在這里見證別人的死亡了。

    按著腰里別著的手槍，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鐵門被打破的地窖。并沒有殺意或者任何危險的氣息。彌漫著血腥味的空氣，戰(zhàn)斗的余熱已經(jīng)冷卻。

    蜷縮在地板上的小小身影，淺到讓人幾乎感覺不到的呼吸聲，一動不動，慢慢冷卻的體溫，讓人意外地覺得懷念。

    因?yàn)檫@個光景自己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出現(xiàn)。

    自己救的只是這個少女的生命。和切嗣相遇的那個瞬間她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在槍彈和硝煙的洗禮下仍然幸存的她，對于這種幸運(yùn)感到的不是慶幸而是不知所措。

    對于再次作為人存活這件事，她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價值和欣喜了。

    所以要把撿來的命還給賜予這個生命的主人——少女已經(jīng)閉上眼睛好像在對切嗣這樣訴說著。那是十一年前的相遇了。

    切嗣也這樣接受了她的想法。

    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少女即將死亡，帶有某種確信的預(yù)感。切嗣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和養(yǎng)母。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侍立在自己身的這個少女不久也會走上不歸路。

    可是即便如此，可以利用的工具還是越多越好。她早晚有一天會失去利用價值并被拋棄，如果能夠救兩個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的話，倒是值得高興的結(jié)果……切嗣賜予這個少女名字，給她國籍。把自己的技術(shù)和知識傳授給她。那就是久宇舞彌這個已經(jīng)被決定了最終命運(yùn)的人最初的開始。

    正因?yàn)槿绱耍瑳]有必要在這兒嘆氣，并感到悵然若失——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毫無疑問的終結(jié)。

    可是盡管如此，不知道為什么膝蓋還是在顫抖。喉嚨一陣發(fā)堵，胸悶得喘不過氣來。

    把舞彌抱起來，她慢慢睜開眼睛，空洞的目光四處游移，然后認(rèn)出了切嗣的臉。

    “……”

    不知道到底該跟她說什么話，切嗣困惑地咬緊了嘴唇。

    感謝，或者撫慰的話，都沒有任何實(shí)際作用。此時如果要對她說些多少有點(diǎn)意義的話的話——那只有告訴她“你將要死在這兒”的結(jié)論。

    對她說，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任務(wù)了。沒有必要再煩惱了。

    如果單純是把她當(dāng)作利用工具的話，切嗣肯定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

    可是，從干澀的喉嚨里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兒，嘴唇痙攣。

    舞彌看到切嗣的表情，輕輕地?fù)u了搖頭。

    “……不行。你不能哭……”

    “……”

    一直到舞彌指出來，切嗣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眼角即將滿溢出來的淚水。

    “你……要把眼淚留給夫人……如果你在這兒哭的話。不行……你，很脆弱的。要是現(xiàn)在……哭的話。絕對不行……”

    “我——”

    自己肯定犯了某種致命性的錯誤。直到現(xiàn)在切嗣才痛切地感受到。…。。

    作為一個工具發(fā)揮作用，最終認(rèn)為這樣的命運(yùn)也可以接受——就像衛(wèi)宮切嗣一向所做的那樣，他一直以為久宇舞彌也是這樣的。

    可是對于這樣的自己，她卻說出了那樣的話。

    她不是應(yīng)該有某種不同的生存或者死亡的方式嗎?

    “今天早上。你好不容易……又變成了以前的切嗣……因?yàn)檫@種小事而動搖的話。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