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塊面包。”

    “……我不行。”

    “六塊……再多，我就沒有了。”

    女人沉默，然后緩緩將簾子放下，伸出一只手來：“先交貨，交一半……”

    卻沒想到，老人一伸手，把整個包都遞給了她。

    “不是，我說交一半就可……”說到一半，女人突然意識到什么，有些后悔自己的口快。

    “沒事，”老太搖頭，“如果我們進內區了，指不定回不回得來，你全部收著吧。”

    女人以為她說的是之后為了治病，可能會留在內區。

    她猶豫了會，還是把包往懷里藏。

    老太又觀察了下她，見她指關節處沾著白色的粉末，身上卻傳來熟悉的藥味。

    “那里本來也沒有什么東西了。只有一些，是我孩子留下來的……都是小孩子愛吃的，我牙口不行，咬不動，你們這些年輕人才咬得動。”

    女人放下布簾，轉身往屋里去，似乎在說些什么。

    很快，她又出來，擦擦眼角。

    “走吧，我帶你們去。得快點，等時間晚了，我認識的那老哥就下班了。”

    ……

    七拐八拐，離內區明明越來越近，人氣也越來越旺。

    但不同于外區的旺，這里的旺，帶著些糜爛發臭和燈紅酒綠發酵的味道。

    就像是晶瑩剔透的水果糖，泡在水里、融化成一團，最后粘在簸箕上，和果皮紙巾口香糖混合在一起，連那點透過灰塵折射光芒的糖紙都顯得灰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