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說出的話卻不帶半點仙神靈氣、自然柔和，反而帶著一股純粹的、嬰兒般不帶半點主觀的殘忍。

    像餓了便撕咬、渴了就吮吸，一切只出于生理和天性的支配。

    他覺得桑開霽的出現違背了他生存的規則，便覺得他是威脅。

    于是他說：“那我要殺了他嗎？”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啊，”59笑起來，瘋狂且冷漠，“不自量力的蠢貨，你想動手就動手吧，畢竟你知道我最期待的是什么。”

    59聲音漸低，慢條斯理卻咬字極重地留下一句：

    “白鶇，你最好，死在這。”

    白鶇心緒澄凈，絲毫不受干擾，抬眼看向桑開霽。

    桑開霽眼睛微瞇，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對面那個之前看起來平淡柔和，和一朵花、一株草、一塊石頭沒什么區別的家伙，突然間氣質變化了。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純凈的小鹿斑比，眼睛看起來水靈透徹，那么現在的他，就如同頭頂茸角已經交織成樹的成年野鹿。

    他看過來的眼睛，像是蒙著血色的河流，流動著，卻帶著死氣。

    桑開霽突然想起來傳聞里的白鶇。

    聽說那就是個瘋子，也許剛開始時還溫溫柔柔如同小白花，可也會突然在某一瞬間，變成食人花。

    難道他要進化了？

    桑開霽的指節微動，蜷起手指，瞳孔鎖定著白鶇的動作，做起勢狀，等待著一擊必殺的時機。

    白鶇看向他，用那張柔美的臉龐看向桑開霽。

    ——在這一刻，即便他還用著桑出云的臉，可桑開霽再也感受不到半點熟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