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初現
“陛下,這若是二人定情信物便罷了,想來也是孩子小,不愿承認彼此曖昧,您大可順道成全了兩人。若非如此,此事干系重大,切莫讓人疑心了顧大人用心不純,以女兒為餌有意接近燕王殿下不是?”
只見一身嫣紅色錦繡擺尾大袖華服,發挽高椎髻,珠翠滿頭的宮妃揚聲開口。
賢妃孟氏乃越國公,大徵門下省宰相嫡親妹妹,她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性子不免跋扈些許。
而她此話一出,建和帝便沉下了臉。
“放肆!賢妃慎言。”一旁端坐著的皇貴妃著實看不下去,呵斥道。
“父皇,兒臣也相信寧妹妹,她素日皆在皇祖母宮中,怎會同皇兄有牽扯。再者,燕王府狼符若真是她與皇兄定情之物,她又為何會帶至此處,還讓賢妃拾了去。”
正在此時,皇太子霍瑾宸步伐平穩,身著一襲白金相間常服,不知從何處到了宮宴上,行過禮,又出言兩三句話幫了顧長寧一把。
眾妃嬪聽聞霍瑾宸所言皆點了點頭,且不說霍瑾宸是建和帝最喜愛的孩兒,便只說霍瑾宸年紀輕輕上戰場,統六部,他的話也都是有分量的。
“太子殿下,你又如何得知兩人不是在甘州便互生情愫?據臣妾所知,現下城中皆是顧姑娘與燕王殿下甘州之緣,都成了百姓口中的佳話。”
賢妃步步緊逼,顧長寧敏銳捕捉到了賢妃口中自己聞所未聞之事,她暗暗記下。
霍瑾宸從顧長寧身邊經過之時,她下意識躲了幾分,現下她對太子之心頗有幾分復雜,并不想讓太子為她開口說話,也并不想同他扯上關系。
顧長寧瞧了瞧建和帝滿面陰沉,又看賢妃那張揚明艷卻依舊跋扈的臉,冷笑一聲,抬眼直視皇帝道:“陛下,太后娘娘慈愛,在臣女入宮之時便備好了所有吃穿用度,今日所穿衣物皆是由尚服局送來慈寧宮的,若是旁人不小心落下了狼符在衣裳里,也是可能的。若狼符真為臣女與燕王定情之物,臣女也該當隱瞞著,為何要大搖大擺帶至宮宴之上?此其一也。”
顧長寧頓了頓,“其二,狼符乃王府密令,如此重要之物若是丟了定會上奏,陛下大可查查燕王府近日里是否有人登記丟了狼符,如此便能查明究竟是陰差陽錯還是所謂臣女與燕王殿下的定情之物。”
“其三,臣女與燕王殿下清清白白,絕無私情。說句冒犯賢妃娘娘的話,您方才所言臣女與燕王曾在甘州之事,也皆是道聽途說。若您不信,甘州沿路各級官員,流民,百姓,皆可證明臣女與燕王殿下清白。”
顧長寧用最是平穩的語氣說出方才那番話,宴席中許久不聞聲,賢妃一時沒了話,皇貴妃于此刻也趕緊將地上跪了許久的人扶了起來,“好孩子,快起來。”
“事已至此,賢妃可還有話說?”建和帝偏頭,語氣不善。
賢妃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球轉動,思索后招,她原還是想掙扎幾句說辭,抬眼間卻也瞧見了建和帝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