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怎么,你想替諜報處的人去建州一趟?”霍瑾宸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裴京懷忙擺了擺手,“我去沒用,我對建州一無所知。已經定下了好幾位大臣前往建州,想來能夠安撫百姓。民生之事賢王定是能想到解決之法。”
“孤并非誰人都不信,就是怕...這件事與晉王有關,不得不留個心。”
裴京懷早已料想到霍瑾宸會作此想,沉吟片刻道:“孟家與晉王的關系尚未明了,殿下自是應當如此。免得又生事端。”
“孤這些日子想了許久。要么是孟臨和晉王藏得深,孤哪怕是派了最出眾的人也沒能查明白。那這背后牽扯多深就是未知數。要么,是孤想復雜了,這兩個人之間也就只到能用眼睛瞧見的這一層。”
“若是后者,對孟家的清算就在開春之后,若是前者,那孤短時間內倒是不能輕舉妄動了。”
裴京懷抿了口茶,“倘若二人并無甚瓜葛,只晉王謀害殿下一條,陛下都是會圈禁晉王的。”
霍瑾宸聽到“圈禁”二字沉默許久,眸中悵然道:“我曾猜測過為何二哥會變成這樣。父皇將偏愛都給了母妃,愛屋及烏自是會多喜歡我一些。記得年幼時二哥很是照顧我,我太小背不下文章他就在一旁耐心陪著我。”
“二哥身子不好,聽母妃說他從襁褓時便是易病之驅。我記得很清,有回父皇去看二哥,結果到宮門口聽到我高熱不退徑直回了坤寧宮。我后來才聽說那會兒二哥性命垂危,父皇是知道的,可他還是走了。”
“故而曾有許多年我都在二哥面前抬不起頭,哪怕我做了再多好像也于事無補。可二哥隨后寬慰我這不是什么要緊事,漸漸地他好像也不在意了,我因此也自作主張放下了過往之事。”
裴京懷靜靜聽著這么一段往事。
建和帝對皇貴妃的喜愛形成的后果便是對旁的妃嬪與皇子的不重視。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霍瑾宸漸漸收回了記憶里還是個孩童的自己,又做回了那個東宮太子,“晉王若只是跟孤爭的是皇位,這是他一個皇子該有的野心。若論及輸贏,那自然是各憑本事。”
霍瑾宸的另一面在他這番話里能瞧的淋漓盡致。
他本身對諸多事務就欲想有自己的主宰,這是他從小到大身為太子養成的習慣。哪怕是奪嫡,他也喜歡操控旁人,看著他跌入陷阱。
幼時的感情已成過往,如今的霍瑾宸不過是冷面無情的皇太子。
他對晉王心存愧疚是真,以裴京懷猜想,日后無論晉王犯了潑天的錯霍瑾宸也不會動他,晉王身子弱,何況建和帝的偏愛都給了霍瑾宸,種種代價自當由霍瑾宸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