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她足尖點地掠上飛鶴，白羽振翅時帶落幾片桃花，正打在閉合的門扉上。

    少女遠去的衣袂在暮色里翻卷如浪，林若塵望著滿地凌亂的桃瓣，忽而想起當年他在秘境中初遇時的模樣。

    那時她尚是不諳世事的圣女，眸中倒映著他指尖燃起的熒光，哪像如今這般執著得近乎瘋魔。

    “竟與女魔頭有了骨血……”

    搖曦騎在鶴背上周身發顫，三千青絲被夜風掀得狂亂，“瑤池圣女的鳳冠，偏要戴給你這木頭看！”

    鶴鳴驚起歸巢鴉雀，她盯著腳下漸成黑點的斷淵，指腹狠狠碾過掌心被玉穗勒出的紅痕。

    當吱呀聲打破暮色寂靜，林若塵推開半人高的青石門。

    望著空蕩蕩的斷崖小徑，他抬手揉了揉額角，袖中掉出半片泛黃的信箋，正是當年慕容玥瑾留下的“女兒隨你”四字，筆鋒狂放如魔焰灼燒。

    “提親？”

    他忽然低笑出聲，指腹掠過門沿上殘留的淡淡瑤池香氣。

    “圣地的花轎，怕不是要被某位女魔頭拆了做烤架。”

    暮色漫過他肩時，斬穹斷淵的霧靄正巧漫上石階，將方才的爭執都埋進了蒼茫煙嵐里。

    他打定主意要將這掌上明珠悉心教養。

    林若塵轉身望向那個瓷娃娃般精致的小人兒，眸光瞬間浸滿了溫軟的寵溺。

    小姑娘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粉雕玉琢的臉蛋兒比他在秘境里見過的任何靈植都要動人。

    “依依，方才那位啊，許是腦子不大清楚，別往心里去。”

    他指尖刮了刮女兒挺翹的鼻尖，忽然從腰間革囊抽出一柄泛著冷光的解牛刀。

    “今晚給你做香酥烤肉，保管比昨日的更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