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聽到顏黛還要選人，眼中閃過掙扎，最后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老板，如果你還缺人，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其他幾個兄弟？”

怕顏黛拒絕，他補充了一句，“老板，你放心，他們都是練家子，手上功夫不差，以前比賽的錄像我們都有存，現場面試也沒問題。”

說完這些話，王虎臉都憋紅了，臉上全是不自在。

看得出來，他很少這么求人。

他這幅模樣，勾起了顏黛的好奇心，“可以，你帶路吧，我去看看水平。事先說好，能力不行，我可不要。”

王虎面上閃過喜色，連忙走到前面帶路，“一定包您滿意。”

幾人在城中村拐了幾圈，走進一間地下室。

地下室光線昏暗，里面凌亂地擺放著很多床鋪。

幾個彪形大漢光著膀子在里面或站或坐，還有人在旁邊練拳。

他們的體形跟王虎如出一轍，身上的疤痕也不相上下。

看樣子，全是打黑拳的。

談溪云看到這一幕，臉色尷尬黑沉，轉身把顏黛擋在屋外。

顏黛納悶，伸手想推開他，“你干什么？”

談溪云紋絲不動，“里面不干凈，想看，回去我給你看。”

王虎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先行一步走進屋里，吆喝一聲：“兄弟們，趕緊都穿上衣服，把房間整理一下，來貴人了！”

屋里的彪形大漢們一臉懵逼，但還是下意識聽了王虎的話。

他們各自穿上上衣，又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房間，最后按王虎的指示排排站好。

談溪云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他把顏黛帶到門口，卻不肯讓她再進一步。

王虎也不強求，直接隔著門從左到右開始做介紹。

“這個是趙勇，他家孩子在國外留學，開銷大，怕苦了孩子，才來干這一行賺錢，他的勝率是30：25。”

“那個是劉成，幾年前用自己全部積蓄買房，結果房子爛尾，又被裁員，欠了一屁股債，想用貸款軟件救急，但那是高利貸，債越滾越大，實在還不起，就來拿命換錢，勝率是28：19。”

他又指向房間里看起來年齡最小的那個。

“還有王進，這孩子命苦，他那個爹公司倒閉，把債務全轉移到他和他媽頭上，帶著情人跑去國外了，他是我們這里面最厲害的，從干這一行起就沒輸過。”

房間里站著八個人，王虎把這些人依次介紹完后，再次看向顏黛。

“老板，這就是大概情況，你看要不要讓他們做做體能測試，或者現場比劃一下給你看看？”

顏黛聽完王虎的介紹，總算明白他為什么執意要向她推薦了。

全都是苦命人。

她也苦過，比誰都清楚這種走投無路的滋味。

這間雜亂的地下室里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墻體斑駁脫落，隱隱散發著腐爛的霉味。

唯一一張快散架的桌子上，擺放著幾桶吃了一半的泡面，和幾包未開封的榨菜。

很難想象，這些食物就是這些靠打黑拳掙錢的漢子一天的營養來源。

顏黛哽咽了，她不忍再看，擺擺手：“不用了，王大哥，我相信你，讓他們收拾收拾，跟我一起走吧。”

這個地方不能再住了。

“我給你們安排宿舍，最好是都盡快入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