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閣下是？”趙灼聽稱呼自己為捕快，后退一步，離開木柵欄，拱手道。

    “懷遠軍偏將，黃標。”自稱黃標的年輕人道。

    “懷遠軍？”看著有些英氣的年輕人，雖是書生裝扮，可樣貌確有長年軍旅的氣息，趙灼跟軍隊打交道也不少，能感覺得出來，只是此刻有些狐疑，懷遠軍是駐扎在州府但不受本地州府節(jié)制的衛(wèi)戍軍隊，是朝廷的北疆衛(wèi)戍駐軍之一，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

    “是。”

    “找我嗎？”趙灼疑惑，自己的案件應(yīng)該是刑部或者州里的法曹來辦。

    “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

    “我沒有殺人，我是追擊刺客進了侯府，我從不殺人......”趙灼上前一步，抓住了柵欄，嘴里又開始了一直不斷重復(fù)的那些話。

    身穿青色衣衫的黃標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趙灼還在強調(diào)自己那日的正當性，直到后面那陌生的牢頭兒吼道：“你住口！”

    趙灼只好停止了沙啞的申辯。

    “那天的事實究竟如何，我是不太關(guān)心的，我只知道靖北王府的手諭已經(jīng)下來了，不光是你，現(xiàn)在你家人也一并要被抓了，七日后全部問斬！”

    “什么？我家人？”趙灼頓時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喃喃道：“不對，即使是死刑也應(yīng)該刑部復(fù)議的，不應(yīng)該這么快！”

    “你刺殺侯爺不成，誤殺了侯爺?shù)男【俗樱喈斢跉⒘嘶视H國戚，罪同謀反，已經(jīng)不歸刑部管了，靖北王可以直接定案，沒有誅你三族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

    呆呆的坐在地上，渾身不受控制的有些哆嗦，這個比自己想的最壞的結(jié)果還要糟糕，趙灼的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最終停留在：“他說的是要被抓，也就是還沒有抓。”

    黃標等了一會兒，見地上的趙灼終于有了回神，散亂的目光開始重新投向自己，說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沒有任何理由，莫說靖北王，就是侯爺要殺你，你也只能引頸受戮。”稍頃，他蹲下緩緩道：“你，懂嗎？”

    趙灼紅著眼道：“我不過就是在衙門里混口飯吃的一個小嘍啰，哪里得罪侯爺了？”他這些天回憶過去，兢兢業(yè)業(yè)的抓賊緝盜，上下同僚關(guān)系相處融洽，所有升遷都靠的自己拼命努力，也不曾得罪過誰，更別說高高在上的侯爺了。

    黃標盯著趙灼的眼睛道：“其實我不太清楚案情的細節(jié)，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侯爺要碾死你這樣的一個捕頭，就跟踩一只螞蟻一樣，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

    趙灼沉默了，這些年作為捕頭，他太清楚在位高權(quán)重的人面前，普通人的生命如同草芥。“那，你是懷遠軍的，來跟我說這些作甚？”趙灼腦子終于開始轉(zhuǎn)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