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寧剛剛處理完學校的事情，就接到了江英芝說來接她的消息。她回復了句好，走到樓下一看，卻看見宋母也在。

她的笑容淺了些。

宋母斟酌道：“柚寧……”

江柚寧朝她點點頭，道：“您有事情跟我談吧？學校對面有一家咖啡廳，咱們坐著說。”

……

江英芝跟宋母兩個人坐著，幾乎不需要招呼服務員，江柚寧一個人就把該點的給點完了。

當宋母看到服務員給她端過來一杯拿鐵時，不由得看了一眼江柚寧，心中再度生出了一分愧疚。

宋母不愛喝咖啡，唯獨拿鐵，能勉強接受。能注意到這個細節的，只有江柚寧了。

從她個人私心來說，她很喜歡江柚寧，只不過再喜歡也不能拿兒子的幸福來開玩笑。以前就是她把宋聿逼得太狠，他才會這么不快樂。

“阿姨，有什么話，您說吧。”江柚寧率先開了口。

宋母一時之間開不了口，只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在旁邊江英芝譏誚的視線下，才開口道：“溫遠輝那邊，確實是我不忍心，給他弄出來了。阿聿叮囑過我，官司別跟你爭贏，我也確實沒再官司上動心思。”

江柚寧笑著說：“打點是不是花了不少的錢？”

宋母沒做聲，自然是花了不少錢的。只不過，錢都白花了，溫遠輝的腿還是莫名其妙的廢了。這要說跟江柚寧一丁點關系都沒有，她是不相信的。

但事情既然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必要追究。

她嘆口氣：“溫遠輝的事情，溫湉那孩子，眼睛都差點哭壞了。”

這個問題，江柚寧沒有回。

是該同情一個孩子父親突然殘疾了，只不過，她實在同情不起來。

江柚寧說：“您說正事吧，溫湉的眼睛壞了，跟我也沒有半點關系。”

“柚寧，她還是你的學生。”宋母有點難以置信，這話是從江柚寧嘴里說出來的。

江柚寧語氣沒半點起伏，說：“她的父親傷了我的姑姑，學生不學生的，又有什么重要的？您站在她的角度看問題，她自然可憐。您要是站在我的角度，就不會這樣想了。”

宋母怔怔。

江柚寧也不催著她開口了，她給江英芝的咖啡加了一塊糖，又貼心的給她攪拌好。她就是格外細致的，記著每一個人的口味。

宋母想起早些年輕，自己也是怎么也不同意江柚寧的，宋聿也跟她大吵了一架。

那會兒的宋聿，很久沒回過家，還是她生日，他不得不回來，只是沒留多久，就要走了。

宋母當時蹙眉道：“還是打算跟家里鬧嗎？”

宋聿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看了一眼，說：“媽，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好。”

后來證明，江柚寧確實很好，宋母也逐漸喜歡上江柚寧，只是宋聿卻不愛她了，他倆大概就是有緣無份。

江英芝瞥了眼宋母，開口道：“姑姑跟你前婆婆聊過了，我的意思是，要不然你跟宋聿離了，你覺得怎么樣？”

江英芝說話的語氣，還是帶著不滿。離婚二字，也說的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江柚寧笑了笑，認真道：“我聽你的。”

宋母臉色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深邃，仔細看去，有些許復雜。

江柚寧嘴角依舊掛著清清淡淡的笑意，對她說：“阿姨，就這樣吧。不然我跟宋聿這樣子不清不楚的，對三個人都不好。溫遠輝想來也是因為我占了他女兒的位置，才看我姑姑不順眼。離了他倆也能在一塊，我也自在。”

宋母重重的嘆了口氣，卻覺得依舊像是被什么壓的喘不過氣來，說：“柚寧，既然是你的決定，阿姨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希望你以后可以幸幸福福的。阿聿他……就是不太會心疼人。”

這話多少顯得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