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樂眉梢微微擰起，說：“我有一次聚會上跟宋聿撞見過，江柚寧來找他，他很不耐煩的把她的手給甩開了，還讓她別來煩他。”

“什么時候？”

“江柚寧跳樓前一個月吧。”張雅樂回憶了片刻，說。

“那差不多是江柚寧跟宋聿第一次求婚的那幾天。”對方說，“那個時候，他們關系已經緊張了，宋聿剛和江柚寧在一起的那半年，什么事情都聽她的，他家里人不同意，宋聿就跟江柚寧在外面租那種幾百的地下室，江柚寧要讀研，宋聿那會兒大四課多，每個周末都是來我工地干活的。

你也知道，工地一天三百，輕松點的兼職沒這么多，他說得攢錢給江柚寧交后一年的學費，工地上又苦又累的，我以為他堅持不了多久，但他還是干了幾個月。關鍵每天還挺開心，沒見他愁眉苦臉過，跟江柚寧打電話的時候，都說自己在外面玩。宋聿那個時候，特別乖，特別粘人，江柚寧電話里面叮囑他什么，就像是圣旨一樣，她不喜歡的他就不去做。像是跟江柚寧一起，過什么日子都行，錢啊物質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張雅樂有些恍惚的說：“那后面，關系怎么就那樣了呢。”

“喜歡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吧。后面不喜歡，也是真的不喜歡了。”男人想了想，道，“說起來宋聿比徐斯言看起來要不靠譜多了，誰都沒想到他能靜下心來好好談戀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江柚寧是他的初戀。”

不喜歡了，后面又愛上別人，可是后來還是跟江柚寧結了婚。

張雅樂想起今天看見的宋聿，對江柚寧冷冰冰的，眼神都不肯給她一個。甚至一點不留情面，不給她任何面子。當著她的面，也能逗得其他女人笑個不停。

同學說的沒錯，宋聿給人的印象，確實還挺花花公子的，雖然不說話的時候很疏離，但是就是足夠招蜂引蝶，這樣的男人，一般再高冷，內里都花心。

不過舊人反目，真很令人唏噓。

張雅樂也覺得奇怪，曾經愛的，如今甚至不介意落井下石。曾經不愛的，卻變成了低聲下氣的那位。

……

徐斯言在送江柚寧回去的路上，后者一直很安靜。

徐斯言仔細忖度良久，才開口道：“宋聿的態度，是不是讓你心里有幾分不快？你向來是最在意面子的。”

“沒有。”江柚寧沒半點情緒波動，說，“離婚了，他當不認識我也沒有什么錯。分的干凈，但不算分的和平，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和平相處。”

徐斯言微微頓了一下，說：“我今天并不知道他會來，下一次有他在的場合，我會通知你。“

江柚寧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還是范起給她打電話，她才醒來，跟著他學習的這段時間，她很少遲到過，慌忙趕到公司時，范起倒是也沒有說她什么，只是盯著她看了片刻，道：“下次記得注意時間。“

江柚寧說了一句抱歉。

范起道：“如果我是你的客戶，你遲到這事，我會給你扣掉三十分。這意味著你稍微讓我不滿意些，我們的合作就泡湯了。”

江柚寧沒吭聲。

不止一會兒，很久都沒有吭聲。

就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一直低著頭。

范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其實挺不喜歡跟女人相處，女人脆弱而又敏感，就比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說重了，江柚寧這會兒的情緒就不太對勁。

“抱歉。”他還是開了口。

江柚寧聞言，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抱歉什么？我在研究合同里的細則，沒有注意你剛剛在做什么。”

范起一愣，說：“我還以為我剛剛的話，語氣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