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自己要冷靜，腦子里卻不斷播放著蕭葛那張充滿笑意的臉。那樣笑里藏刀，讓她心驚肉跳。

很快宋聿就出來了，他身上只穿著一條浴巾，他一言不發的坐在床上。

江柚寧朝他走過去，想做一點事情，能夠暫時把腦子里的人驅逐出去，她走到他面前，彎下腰來，企圖親他，他卻再次躲開了。

“累了，今天真的很累。”他說。

江柚寧雙眼聚焦在他臉上，他臉上有疲倦，但很多時候，再疲倦，他也從來不會拒絕她這件事。

“宋聿。”江柚寧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很難看，她也不知道自己臉上還有沒有保持著笑意，她只是斬釘截鐵道，“我想。”

宋聿卻道：“你也得體諒體諒我不是嗎？柚寧姐，你對我有幾分真心呢？但凡你對我有一點在意，你就該跟我說孩子的事情。”

宋聿的聲音不小，盡管忍耐，但還是能夠聽出幾分怒意，他直直的看著她，眼神里寫滿了疏遠。

江柚寧感覺他的聲音似乎都在房間里回蕩了一遍，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他說，為什么不告訴他孩子的事情。

她愣住了，隨后平靜問道：“什么孩子？”

宋聿脾氣終于忍不住了，冷笑道：“還能是哪個孩子？什么孩子，你會不清楚？江柚寧，你真會裝傻。你也不必把其他人都當成傻子。沒必要的，你要是不想說，就說一句不想說就成。”

他的眼神很冷，已經很久沒有在她面前這樣冷漠疏遠過了。

江柚寧聲音越發淡了：“我沒有什么孩子。你又為什么非要逼我承認？”

她抬眸看著他，認真反問道：“還是你覺得，我故意藏一個孩子，是為了傷害你讓你難過？”

就算有孩子，江柚寧不知道他第一反應，為什么不是信任她。她把孩子藏得很好，不讓任何人知道，為什么就不能認為這是一種保護？

以后宋氏蕭氏都沒有好結局的。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誰又能猜到你是什么意思。這么多年，我就從來沒有猜透過你。我從來就想不明白，你到底愛不愛我，也想不明白，我差在哪里。讓你這么嫌棄。”

宋聿失望透頂，他從床上起來了，沉著張臉把衣服換好，就在他準備打開臥室門的時候，江柚寧終于問道：“你要去哪？”

“我出去冷靜冷靜。”他說。

江柚寧無言許久，最后只道：“多穿件衣服出去吧，這時候晚上還是冷。你也得注意身體。”

宋聿也很沉默，他道：“孩子我沒有找到，不知道你把孩子藏去哪兒了。但是你之前醫生帶著的那個孩子我肯定是你的。你給那邊匯錢，無非是為了孩子。幫助其他孩子？你江柚寧當時連自己也顧不好，又怎么可能去顧別人。”

江柚寧再次安靜下來，她勉強笑道：“宋聿，既然已經這么晚了，你別走，好不好？我一個人待著總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在考慮很久之后，到底是懇求道。

宋聿在身邊，她總是要睡得安心許多。腦子里不會閃過那些不好的畫面。

“孩子你愿不愿意交出來？”他再次問道。

“沒有孩子。”江柚寧抿唇說，“希望你也不要在外面提起這件事。”

“你放心，誰還能想到你有孩子？你計劃得那么周密，在他們眼前流的產，誰還會懷疑什么？也就是我天天跟你睡一張床上，才有所察覺。”他諷刺道。

只要她不承認，他確實也沒有辦法。宋聿只是心里確定孩子是自己的，那是一種直覺，也是他對江柚寧僅有的了解，但證據，他沒有。

所以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知道，江柚寧也是算準了這一點。

江柚寧無言以對，他起疑的起點，應該是顧澤元無意中提起過這件事。再后來，也許自己確實沒有怎么提防他，說起過一些讓他懷疑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