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把她抱起來，低聲哄道：“小蝴蝶還小，手沒勁，爸爸明天再教你好不好？”

“好。”

這大半年時間過得飛快，小蝴蝶的普通話也差不多能說全了。

不過片刻，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進來。

宋聿便連忙退了出去。

門外宋母站著，一副愁容，道：“阿聿，沒多少錢了，小蝴蝶這病后續開銷很大，你看要不找人聯系一下江家。”

這大半年，江柚寧要是打錢，宋聿會留著，但是絕對不會在沒錢的時候，去催江柚寧。不愿意跟她再有半點牽扯。

而這兩個月，江柚寧都沒有打錢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就給忘了。

宋母看著面前的宋聿，沉穩了，但是好像變得沒什么感情了，情緒一直淡如水。

宋聿在聽到“江家”二字時，眉眼都未動一下。

宋母嘆口氣，不該提及江柚寧的，她道：“要不然找你阿姨，先要一些。醫生正好要帶小蝴蝶回市里做做檢查，你跟著一起去。”

宋聿這才應下。

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小蝴蝶滿眼好奇窩在他懷里，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宋聿跟醫生在機場分道揚鑣，小蝴蝶的檢查在明天，他先帶孩子去找蔣文媛，到達徐家時，蔣文媛不在，接待宋聿的是徐斯言。

小蝴蝶見到生人，很害怕的躲了躲。

徐斯言道：“你哪來的閨女？”

宋聿并不作答，話也不多，他悄無聲息的來，也打算悄無聲息的走。

“你的性子倒是變了，變得麻木了，那股子目中無人的高傲感，也沒了。這大半年吃了不少苦吧？”

原本宋聿就沒有多少錢，還要養著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生活有多艱苦，可想而知。養尊處優的少爺，那股銳氣已經不見了，泯然眾人矣，皮囊依舊出眾，但在人堆里，已經不會閃閃發光了。

“江柚寧現在倒是站在你原來的那個位置了，身邊無數男人環繞著她，恨不得入贅江家。遇上好的，她也會試一試。”徐斯言嘗試著用宋聿最難以接受的話題激怒他，“真的是徹底把你忘了。”

可宋聿沒有半點反應。

唯一算得上是反應的情緒，就是眉眼間那一抹不耐煩。

“唉，居然放下了嗎，你能放下，可我到現在還沒能放下。”徐斯言自嘲道。

他抱起小蝴蝶，道：“我先走了。”

小蝴蝶在離開徐家之后，才重新活潑起來，說：“像爸爸。”

“剛剛那個男人像爸爸？”

“嗯嗯。”小蝴蝶點頭，“沒有，爸爸，好看。”

宋聿終于有了笑意，如今他對什么都不在意了，唯一在意的，就只有小蝴蝶。

“我們今天找個酒店住一晚，明天帶著小蝴蝶去檢查，后天我們就回去見奶奶。”宋聿道。

只是小蝴蝶突然變得不說話，只是盯著一個方向，宋聿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熟悉的身影，正和一個男人肩并肩走著，說說笑笑。

宋聿情緒不變，心里也沒有半分波動，小蝴蝶要是上去找江柚寧，他也不會阻止。

只是孩子到底是沒有上前。

小蝴蝶甚至也沒有一句多余的話，她還很小，身體又不好，太久沒見江柚寧，幾乎快要忘記她了。再次見到，也只覺得眼熟，具體是誰，不敢肯定。

由此可見，江柚寧當初看小蝴蝶的頻率，并不低。

不過這都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