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寧笑了，她溫和說：“他發出去了，又怎么樣呢？總歸是不會放過他的。”

葉晨曦說：“到底只是因為他害你沒有見到孩子，還是因為，他那天故意營造跟你的親密關系，那番話，傷害到了宋聿？”

江柚寧說：“忘了，只是不想讓他好過。晨曦，我要睡了。”

“哦……好。”

江柚寧吃了安眠藥，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她想起了兩天前。

江柚寧孤身來到一個小縣城，她看老遠看著宋母抱著小蝴蝶。孩子大老遠看見她，眼睛圓溜溜的，睜大了眼，然后癟嘴，偏過頭不看她。

宋母也看見了她，遲疑片刻，走上前來，說：“阿聿打算出國了，他看中了國外的市場，覺得有機會東山再起。小蝴蝶也會跟著一起走。”

江柚寧點點頭，跟小蝴蝶說：“媽媽來見你了。”

小蝴蝶不愿意跟她說話，也懶得看她一眼。

江柚寧記不清楚，那一天，她哄了多久小蝴蝶。

在小蝴蝶偏頭不看她的那一瞬間，她腦子都是空白的，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所有哄她的話語，都是下意識的心里的話。她只記得，小蝴蝶始終沒有搭理她。

宋母大概也恨她，在一旁風涼的看著她。

只在很久之后，到底是不忍心孩子，才拍拍小蝴蝶的背，說：“小蝴蝶，真的不跟媽媽說句話么？媽媽難得來看你一次。”

一個“難得”，讓江柚寧渾身僵硬，那是濃濃的諷刺。

“小蝴蝶，讓媽媽抱一會兒，好不好？”江柚寧笑著懇求道。

“奶奶，我們回去，好冷。”小蝴蝶躲在宋母懷里說。

宋母嘆著氣，道：“孩子你也見到了，她不愿意親近你，我也沒有辦法。分明之前，總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要媽媽的，一點小事都要喊媽媽。這次回來之后，就不喊了。半個你都沒有提到，但是更黏阿聿了。”

江柚寧柔聲說：“媽媽是愛你的。”

小蝴蝶終于抬頭看了看她，委委屈屈的，眼睛濕漉漉的，她說：“你不愛我，哪天你都不來見小蝴蝶。小蝴蝶現在，已經不需要媽媽了。”

“那一天，媽媽喝醉了。”

“爸爸不會有忽視小蝴蝶的時候，所以小蝴蝶選擇爸爸。小蝴蝶也不要你了，小蝴蝶以后，總會有新的媽媽。”

江柚寧笑得難看，那笑容大概比哭還要難看。

她想喊女兒的名字，但是什么都說不出口。

之后小蝴蝶便吵著鬧著要走，她一說話，她就捂住耳朵，宋母也拗不過她，最后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抱著孩子走了。

江柚寧知道，孩子心里的刺，很難拔出來。這個年紀，不懂那么多彎彎繞繞，但她的想法沒錯，她確實不是一個好母親。

她在那留了一天，原本打算再看看她，但是再次找到宋母時，她說：“阿聿不會再讓你見孩子了。”

宋母道：“你也清楚，阿聿舍不得小蝴蝶難過，如今小蝴蝶因為你傷了心，他自然不會讓小蝴蝶見你。”

宋聿也不是自私，或者牽扯進她們之間的私情，他是真的在替孩子考慮，小蝴蝶要見她，他就帶孩子見，如今小蝴蝶不愿意見她了，他也不會讓她再去打擾孩子。

江柚寧應該尊重他的決定，只是她不死心。

所以她偷偷去了一回宋聿的住處，但在門口，就碰到了宋聿。

他穿的很樸素，不知道干什么回來，看起來相當的疲倦。

這是江柚寧時隔很久，再次近見到他。

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什么都不一樣了。

宋聿身上有點臟，還有一點說不上來的味道，他往里走的時候，她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

江柚寧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動作的不妥，看上去嫌棄的意味太明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后退了，只是江柚寧不是因為嫌棄他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