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比家里的阿姨要可靠。小蝴蝶奶奶不在了，原本不用麻煩你的。”

江柚寧蹙眉，宋母不在了？

小蝴蝶說：“我不想跟這個女人在一塊。”

屈琳瑯溫聲細語哄她：“小蝴蝶，老師是為了爭取成為小蝴蝶的媽媽。”

江柚寧看著小蝴蝶的表情，她極度不情愿，卻還是勉為其難答應了。

屈琳瑯說：“江小姐，麻煩你了。”

她一走，小蝴蝶就冷漠的說：“你不用管我，我在這里等琳瑯老師就好。”

江柚寧卻在她面前蹲下去，替她把帽子戴好，又用紙巾給她擦了擦鼻涕，眼底含笑：“今天準備給我吃什么糖果？”

小蝴蝶把糖果從口袋里拿出來，一把丟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背對著江柚寧踉踉蹌蹌大步走去。

江柚寧跟在她身后，也不超過她，就這么慢慢的跟著。

一直到了廣場中心，人來人往。

江柚寧喊道：“小蝴蝶。”

“你不要這么叫我！”小女娃排斥說，眼睛都因為她這么喊給氣紅了，直跺腳，在原地氣得轉了個圈，又跺腳。

江柚寧莞爾，溫和道：“小酒，走慢一點，我不追你，前面人多。”

她居然喊她小酒!爸爸都沒有喊過呢!

小蝴蝶氣鼓鼓的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擦眼淚。跑一半停下來，偷偷回頭看一眼，江柚寧就站在原地，依舊滿臉笑意，果然沒有跟上來。

小蝴蝶的腳步停住了，看著五米之外的江柚寧。

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跑了五米就不跑了。

然后小蝴蝶又生著悶氣，眼淚掉得更兇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她伸手擦著眼睛，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大廳地面上。

片刻后，江柚寧走過來，再次蹲在她面前，抽出紙巾，把她的眼睛擦干凈了，衣服拉鏈也拉高了，小蝴蝶被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江柚寧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是個小孩，你要走丟了，你爸爸會怪你琳瑯老師。你替你琳瑯老師想一想，勉為其難在我身邊待一段時間好不好？”

她斟酌說，“你爸爸和她，大概會變成一對。也算般配了。”

小蝴蝶聽了，偏過頭，眼睛紅紅的。

江柚寧嘗試的牽住了她的小手，很冰，她把她的小手裹在手心里，小蝴蝶的手動了動，但很快不排斥了，她說：“我是為了琳瑯老師，我不想給她惹麻煩才給你牽的。”

江柚寧笑，配合著她小小的步伐，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小蝴蝶走了一會兒就累了，但她不會跟她提的。江柚寧卻及時把她給抱了起來。

“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

“沒有。”

“吃的，玩具，都沒有么？”江柚寧溫柔耐心詢問。

“都沒有。”

小蝴蝶是不怎么出門玩的，她身體不好，家里很少帶她來這些人多的場合。其實這一會兒，看到這么多人，她其實有些膽怯。

她也不認識多少小吃，琳瑯老師很少讓她吃外頭的東西。

還有她也不是很想跟江柚寧說話，盡管她的懷抱暖暖的。

江柚寧抱她的方式，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爸爸習慣單手抱她，琳瑯老師是跟標準的姿勢，可江柚寧一只手托著她，另外一只手會搭在她背上。

這個姿勢最有安全感。

可是江柚寧不喜歡她，能眼睜睜看她死掉。

那個時候爸爸不告訴她，但她都知道的，醫生說要做手術，但沒有配型。小蝴蝶知道自己可能要死掉了，她其實也不是很想江柚寧救她，江柚寧也會疼，但是她都不來看她一眼。

小蝴蝶在化療的那段時間，總是很煩惱，她要是去了天堂，對于江柚寧而言，她會不會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因為她從喝醉的徐斯言伯伯那里聽來，她的出生，原來就是為了用來對付爺爺的，她就是個工具而已，所以江柚寧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