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下意識想喊她柚寧姐，可又反應過來，她不允許他叫了。所以他什么都沒有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柚寧緩了一點，她似乎清醒了，看清楚他了，蹙著眉說：“怎么是你？”

宋聿仿佛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深吸一口氣，這就要起來，江柚寧卻摸了摸他的耳朵，所以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沒走。

這一夜，小蝴蝶半夜要喝水，想去找爸爸，可路過宋聿房間時，卻發現里頭空蕩蕩的，并沒有宋聿的人影。

小蝴蝶不明白爸爸為什么會不在，便自己下樓找了保姆阿姨，保姆給她倒了水。

小蝴蝶心滿意足的喝了，這才多問了一句：“阿姨，你知道爸爸去哪了嗎？”

保姆就納悶了，宋聿出去并沒有跟她說一聲，不過或許有急事，沒來得及說。

“小蝴蝶乖乖上去睡覺吧?！卑⒁毯逅?，“先生一會兒就回來，小蝴蝶明天起來，就能見到爸爸了。”

小蝴蝶又去開了一下江柚寧房間的門，卻發現房門緊鎖。

她更加不明白了，媽媽睡得那么沉，是怎么把門給鎖上的。

不過小蝴蝶困了，再不明白，也得等睡醒了才知道了。

房間里，宋聿聽見了那一聲敲門聲，但他捂住了江柚寧的嘴，沒去理會。

江柚寧最近都沒有怎么做夢了，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居然夢到了畢業那會兒。

但稍微清醒一些，身體的感覺就讓她反應過來，不是夢。

江柚寧回過頭，果然看見宋聿就躺在她身側。他已經醒了，或者說是沒睡，眼底的倦意太明顯，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宋聿一副很煩躁跟苦惱的模樣，他有點出神，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處理眼下這種情況。

江柚寧躺著沒動，她慢慢回憶著昨晚，昨晚……不止一次。

她也難得蹙起眉，江柚寧同樣覺得厭煩，片刻后，她想起來得處理處理，就掀開被子翻身起來，江柚寧腿軟，腳背被燙傷還疼，但她沒有做聲，沉默走進洗手間。

宋聿也跟過來了，江柚寧疏離的說：“我先洗澡。”

他有些無措站在原地，就沒有跟上來了。

浴室里的水聲，也讓他心煩意亂。江柚寧沖涼不過是十分鐘時間，宋聿也覺得漫長。他不知道等會兒應該要怎么提昨晚，他是有錯的。

就在宋聿想著要怎么開口提這事時，江柚寧從浴室出來。

她倒是平靜，情緒相當穩定，“你是怎么想的？”

宋聿蹙眉，語氣茫然：“我不知道?！?br/>
江柚寧說：“不知道，就不要去想。你我單身，沒有對不起誰。總歸不是小年輕了，不需要在意這個。一次意外，也無妨。”

宋聿跟江柚寧，到底不一樣。她在意的事情，從不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宋聿覺得這是不算件小事，她消化下去，不過分鐘時間。

這種人，薄涼至極。宋聿想。

他轉身點了一支煙。

兩人很久沒有說話。

江柚寧換好衣服，看著他的背影，宋聿肩膀寬闊依舊，卻也瘦了些，這兩年，大概也是不好過的，吃了不少苦。

“宋聿?！彼暗溃澳悴皇悄欠N隨便跟人亂來的人，大概是我主動，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不過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br/>
“你問。”他聲音沉著，依舊在心煩。

江柚寧道：“你會愿意，不是因為你還喜歡我吧？”

“我不知道。”宋聿隱約有些不耐煩，他自己也摸不準，只能給個可能性大的結果，“我想應該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他又想喊她一句柚寧姐，但每一回都能及時醒悟，他不能喊，一大堆想說的話也亂七八糟的理不清思路。

江柚寧彎了下嘴角，不是開心，也不是難過，她只是覺得她在這個時候，得有個反應。她說：“你知我知，不會有外人知道。真的沒必要苦惱的，宋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