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曦臉色驟然刷白，嘴唇顫抖，眼淚大顆滾到地上。

他走上前，溫柔撫摸她的臉：“你放心，江柚寧只會比你更加痛苦。而你，也是害她痛苦的其中一個。這得謝謝你，長期以來信任我這個外人。”

她瞪大眼睛，雙手無力垂著，沒有半點反抗余地，像是死了。

殺人誅心，這是蕭涪想要的結果，但他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蕭涪難免遺憾，葉晨曦不夠有魅力，若是她有本事在他心里留下位置，今天這一切也不是沒有轉機。終歸是她差了點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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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聿找到江柚寧時，她正陪著小蝴蝶玩鬧，目光柔和，并無半點不快。

他似乎是松了口氣：“今天上午你去哪兒了？”

“去了江氏。”江柚寧并不隱瞞。

這反而讓宋聿遲疑不決，再三猶豫，他在她面前蹲下來，問：“江氏……你打算怎么辦？”

“連你也認為，江氏我必須管嗎？”她沒看他，依舊在跟小蝴蝶拼拼圖，溫和道，“江氏所有老股東，都在聯系我，希望我站出來，去解決這件事。”

宋聿沉聲道：“我怕你擔心跟舍不得。”

江柚寧終于看向他，開口卻是：“江氏沒得救了。”

“如果發現得早，不是沒有機會。但葉晨曦耽誤了太多時間，到眼下這一步，早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江柚寧道，“我為江氏努力過了，現在江氏毀在她自己手里，這是命。我精力大不如前，江氏不能指望一直靠我去付出。”

宋聿話到嘴邊，終是咽了回去。

她肯定還是有她的打算，可她不愿意告訴他。他心中有幾個猜測，一來她在等契機，二是她想借對方的手達成什么目的。

江柚寧真的不管江氏，他是不太信的。

宋聿最終說出口的話變成：“我很擔心你，你去找葉晨曦，也沒有先告訴我。”

“我跟她掰了。”江柚寧將最后一塊拼圖完成，話音隨之落下，“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他總算反應過來了，為什么她身上有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消極之感，似乎對誰都沒有那么熱絡了，不知是經歷了何種失望。

宋聿察覺到，卻并未多問。

江氏洗錢的丑聞，依舊甚囂塵上。

葉晨曦深陷此次危機，職務被扯撤下，換上一個不知姓名的男人頂了上來，他采訪時所有的鍋都往葉晨曦身上甩，那大概是那邊的人。

葉晨曦一次次被調查，江氏的人，或許都已經被收買，無數次落井下石。當然，把事情全部推給葉晨曦，對江氏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

把江氏跟葉晨曦分成兩部分，擇后者而攻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葉晨曦身上，是降低江氏負面影響的辦法之一。

這些都是電視上循環播放的。宋聿每一回看到都會調開頻道，江柚寧卻從不放在心上。這些后果，顯然她早就猜到了，她仿佛心如死灰，什么都不在意。

小蝴蝶在這天晚上，有些失落的看著宋聿：“媽媽好像不太一樣了。”

宋聿認真的跟她解釋：“媽媽需要時間，她太失望，也太疲倦了。”

“那小蝴蝶，安靜點，不去吵媽媽，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宋聿想夸她，卻又想起什么，道：“不用，多陪陪媽媽吧。”

或許哪一天，就見不到了。

小蝴蝶聽宋聿的話，說：“好哦，那我多陪著媽媽一點。”

她使出渾身解數逗江柚寧開心，小小年紀，把自己活成了個喜劇人，就連小品都學了好幾個了，江柚寧會很認真的看她表演，但小蝴蝶都能倒背如流了，她也只是為了鼓勵她而笑，并非打心底的開心。

江柚寧就連見到顧澤元，也依舊是平淡模樣。

顧澤元很難相信，江柚寧對此真的就不管了，幾番勸她，她溫和說：“我只是想為我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