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我現在跟死了，沒什么區別。”她拉抽屜，里面好多煙。

江柚寧隨手拆了一包，他像往常一樣，上前阻止她沾染上這些惡習，往常他一說，她就放下了。但現在他阻止不了。

“熬過去就好了，不用很久?！彼D難的說道。

就像阻止不了她剛剛喝酒一樣，他也阻止不了她將煙頭塞進嘴里，他應該阻止不了很多事情。

江柚寧起身翻找一陣，最后找出宋軍的銀行卡，隨手丟給他：“派個人把錢取出來，給宋軍父母。告訴他們?！?br/>
她心痛不已，停下緩緩，道：“告訴他們，宋軍很有出息，工作很忙，沒法親自去看他們?！?br/>
她沒法親自去，他找上門，正好讓他去。

“好?！彼雾侧嵵仄涫碌膽聛?。

江柚寧不想見他，便不留他在面前礙眼，聲音沒點溫度，道：“你可以走了?！?br/>
宋聿卻站著不動，不甘心，不情愿：“就沒有其他的話想說了？”

她搖頭：“沒有。”半點也沒有。

說完，又立刻改口：“以后不是你手上有蕭涪的證據，都別來找我。平常我不需要你?！被蛟S他能拿到些有用的東西，所以她沒把話說死。

宋聿緩緩道：“埋怨我沒有把事情處理好，是嗎？因此故意這樣對我?！?br/>
“我不埋怨你。”江柚寧道，“是我的事，我只怪我自己沒有處理好。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沒必要再接觸?！?br/>
“你怎么知道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

“你選擇犧牲的人，都是我想保全的人，就足夠能說明了。你要真想幫我，就該很早就攤開說蕭涪的事。”

宋聿咬牙道：“你要我怎么說？那個時候我還被蕭涪把控著，我告訴你，任由你跟他去硬拼嗎？蕭涪在暗你在明，他感知到危險，直接對你動手怎么辦？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嗎？”

“那也比現在好。”她未必不能拼下來。

江柚寧輕而易舉的說出這句話。比現在她眼睜睜看著所有人離開要好。死去的人，反而是輕松的，她是想盡力活，卻并不怕死。

“你選擇犧牲宋軍，怎么不犧牲你自己？”

宋聿無言以對，用力的喘著，他不愿意跟她吵，戴上帽子和口罩，打算走了。

江柚寧看著他刻意跟平時區別開來的走姿，道：“宋聿，宋軍若是好了，以后我跟他一起過?！?br/>
江柚寧的這句話，讓宋聿把邁出去的腳給收了回來。

他隔著厚厚的一層口罩質問她：“你跟他一起過，是什么意思？”

江柚寧卻不再解釋，他不會不明白。她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腦子里只有宋軍那張憨厚老實卻真誠的臉。

他沒有享過什么福，她會好好對他。

“所以你要把自己許給他是嗎？可是他造成現在這副局面，他自己不經過思考就來找你，在此之前也不事先聯系你，難道他自己就沒有問題？他……”

宋聿情緒激動，語無倫次，卻在她的平淡的表情中，逐漸冷靜了下來，事實讓他如同置身冰窖。

她不是愧疚，也不是酒后沖動，江柚寧這樣的表情，說明她已經在心中規劃過，她認為很合適，也很值得。

何況她不是這一次提起和宋軍的事，早在他們還沒有和好，她就說過她不排斥宋軍，可能以后會接受他。

江柚寧的合適，是大于喜歡的，愛情在她生命中占不了什么地位。而且，她本身可能也沒有那么喜歡他。

“我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不多，可能沒有，你要是認為我跟你再無交集，你不劃算，你可以置身事外。”

江柚寧說完這句，便沒有再管他，她上樓了。

宋聿跟了上來，他拽著她的一只手腕，不肯任由這件事情就這么結束。他別無他法，只能搬出小蝴蝶：“難道你為了他，連女兒都不要了？一個宋軍，就讓你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