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不僅僅隔著一張紙，還隔著一個江柚寧。

宋聿依舊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蕭涪要江柚寧死。

江柚寧給宋聿帶來的遲疑，讓他依舊沒有立刻接受屈琳瑯。

但他已經不去記著江柚寧了，刻意的把她從腦子里剔除出去。

與此同時，蕭涪讓他接近江柚寧。并且意思是，奪走江氏之后，她就沒什么價值了。

沒什么價值的意思，就是不用再留著她。

宋聿跟蕭涪越接觸，就越知道他背后的勢力。就算江氏在鼎峰時期，也不一定是蕭涪的對手。而且他隱藏得很好，有幾個人知道蕭葛這個養子呢？

“只是就這么簡單嗎？”他還算冷靜反問。

蕭涪打量著他。

“她也得嘗嘗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滋味，不是嗎？”宋聿道，“不然我不甘心。”

“也對，人不在了，并沒有那么痛苦。我也得尊重你的看法。”蕭涪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寬慰，“我們是自己人，你的想法我會考慮的。并且，我也覺得不錯。”

蕭涪沒有再提讓他接近江柚寧，江柚寧的蹤跡，也暫時沒人知曉。不知是否是為了讓他引出她，宋聿被安排回國。

一同前往的還有屈琳瑯，她一如既往照顧著小蝴蝶，兩人的關系幾乎到了明了的地步。卻因為蕭涪針對江柚寧的言論，他又猶豫了。

宋聿想，江柚寧身邊應該早有其他人存在，也未必會再回來。他回國兩人不一定會碰上。

但沒有想到，屈琳瑯會率先一步，跟江柚寧認識。在聽她提起江柚寧時，宋聿內心很是震蕩，不亞于是一個爆炸性消息。那一瞬間他對屈琳瑯的任何想法都冷卻了。

他只想靜一靜，消化一下這個名字。他無數次告訴自己，她跟他已經沒有關系了。他只是幫她一把，除此之外，他們不會有任何關系。他應該在一起的人是屈琳瑯。

江柚寧的突然出現，他隱隱不安，怕她算計什么，又怕蕭涪動手。于是他去找了她，警告她不準對屈琳瑯動手。

江柚寧說，她就算動手又怎么樣呢，他也不是她的對手。

宋聿說，他會為了屈琳瑯拼命。這不假，還有一部分是不希望江柚寧惹事。他還沒有計劃好怎么保住她，是讓她假死，再或是什么。

江柚寧對他很冷淡，不打擾他和屈琳瑯，只會因為孩子跟他有些交流。小蝴蝶也在意料之外，十分喜歡她。那種透過血脈的喜歡，總是偷偷跟她見面，偷偷想她，在意她受傷。

宋聿更加意外的是，他也在意。她對宋軍有意無意的照顧，他會酸。她跟王勵肆之間暗流涌動，他會情緒消沉。

她對別人越好，他會越難受。因為他容易聯想到自己，他沒有這個待遇，她對別人那么好，卻利用他。人總是這樣不甘心，他分明已經不再去暢想跟她的未來，卻還是在計較這些。

再然后，便是讓他極為震驚的那個真相。

當年在雪地上，救了他的人，并不是屈琳瑯，而是江柚寧。她因此，左手一直不靈活。

宋聿接受不了，一方面是他不知道如何去處理內心世界的坍塌。他已經接受了他是喜歡屈琳瑯的這個設定，得知真相時，他發現他所謂的喜歡岌岌可危，他喜歡的是她對他好的那種感覺，還是她這個人，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另一點，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判斷他和江柚寧的關系，她要是一直利用他，從不對他好，那就是不喜歡他。她利用他，卻也救了他，他猜不透她的心。

同時，屈琳瑯的表現，以及江柚寧的舉動，讓他聯想到了這是一個局。

蕭涪故意讓江柚寧逼走屈琳瑯，原來蕭涪所說的，讓他接近江柚寧，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她主動的，她再敏銳，也不會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