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黑龍集市
所以,人們很自然地就忘記了云初曾經騎著馬揮舞著棒球棍追殺他們的事情,也很自然地忘記了云初兇神惡煞一般,站在坊門口檢查他們衣著是否整齊,頭臉是否干凈的惡心嘴臉了。
在高壓下,給了坊民越多的好處,他們的期待值就越高,容忍度也就變高了。
在晉昌坊變成了一個近乎封閉的大工地之后,云初來到了何遠山的家中。
何遠山家就在灞橋邊上,只是冬日里看不到依依的楊柳,只有寒風撲面。
何遠山留下的錢不多,不足二十萬錢,云初補足了二十萬,這些錢的重量不足兩百斤,所以,一輛馬車就能裝下。
趕車的是云家的九肥,一張像是放進油鍋炸過的臉很是嚇人,不過,趕車的技術非常好。
干嘛把臉湊油鍋里炸一下呢云初坐在車轅上,似乎很無心地問了一句。
無顏見人,不如不要這張臉。九肥回答的也是漫不經心,就像是在跟云初閑聊。
嗯,說得很對,只是你做不要臉的事情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那些還在乎你這張臉的人嗎
你的臉變成什么樣子跟旁人無關,即便是旁人看到了也不記得你是誰,伱想躲藏的無非是那些在乎你這張臉的人,能說說不
九肥搖搖頭道:我連以前的臉都不要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訴任何人,免得還要把這張臉再炸一次。
云初點點頭道:也對啊,那你就好好地當你的九肥吧,只是這一次不能再干出丟九肥這張臉的事情。
九肥甩甩鞭子道:就我現在的地位,也干不出讓我再把臉油炸一次的事情。
云初把這句話當成了一句承諾,如果九肥下一次再干出讓自己失望的事情,就不要怪他辣手無情了。
灞橋,就是灞河上的一座橋,何遠山家就在灞橋邊上的火燒村。
關中自古以來就有人居住,再加上靠近長安這個故事中心,所以,只要是古村落,就一定會有一些傳說的。
火燒村自然也是一個有故事的村子,只不過,這里的故事比較離奇。
村子之所以被稱之為火燒村,完全是因為火燒村太靠近西漢呂后娘家呂家堡。
公元前196年農歷九月十三日,呂后設計將淮陰侯韓信騙至未央宮給弄死了。
結果韓信的怒火太盛,腦袋化作了一個大火球,一路滾著向東,想要把呂后的娘家呂家堡燒成灰燼。
結果很不好,呂家堡沒燒到,卻把火燒村給燒了,幸好有灞河龍王提醒,告訴韓信的腦袋他燒錯了人,韓信的頭顱上的火苗立刻熄滅了,還流下了兩道委屈的淚水,最后鉆進沙土堆里消失了。
以后,這個不知名的村子就成了火燒村。
何遠山的骨灰被云初裝在一個羊皮口袋里,骨殖收納的非常完整,沒有任何遺漏,所以,何遠山也算是全須全影的回到了故鄉。
云初來到何遠山家門口的時候,他家的門楣上還懸掛著高大的招魂幡。
九肥先去叩門,告知了云初的來意,頓時,院子里的哭聲又響成了一片。
一個身披重孝的婦人,在兩個同樣身著重孝的少年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見到云初二話不說,就跪地磕頭。
云初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們的大禮,自己在戰場上替他們的丈夫,父親收尸,還不遠萬里送回來了骨殖,這份恩情形同再造,沒什么不合適的。
等婦人跟兩個少年大禮參拜之后,云初瞅著一個把身子依靠在門框上的白發老婦道:老夫人,某家把何遠山何兄完整地帶回來了,不曾少了一星半點。
老婦哽咽不能言,想要跪拜,卻被云初搶先一步攙扶起來,從九肥手中取過裝著何遠山骨殖的羊皮袋子放到老婦人的懷里道:這就是令郎。
老婦懷抱著骨殖潸然淚下,溫柔地撫摸著羊皮袋子道:遠山我兒,你出生之時也就這般重。
老婦人一句話,頓時又讓在場的親眷哭得趴地上起不來。
老婦人反倒收起了淚水,瞅著云初道:敢問郎君,我兒作戰勇否
這一問,就涉及到了禮儀問題,云初不敢怠慢,雙手翹起大拇指其余八指貼合,面對蜂擁而來的鄉鄰大聲道:時值突厥賊寇三萬犯我西域龜茲城,我大關令衙門上下八人與商州折沖府上下一千五百人奉弓月道行軍大總管梁武侯之命固守城池,牢牢吸引突厥賊寇攻城,待大軍到來。
何遠山以龜茲大關令長的身份,在龜茲城頭率領我等大關令所屬七人,聯合城中胡人,與突厥賊寇惡戰六日夜,披創無數,猶自酣戰不退。
第七日凌晨,大唐大軍已經抵達龜茲城外圍,我部奉命與城外大唐軍隊里應外合攻擊突厥賊寇。